宋蓉蓉诧异地问:“是什么事?”
范泽天说:“你先过来吧,咱们见面详谈。”
她说:“那行,我正跟李鸣在一起,我叫他开摩托车送我过去。”
范泽天说:“不用了,还是你自己一个人过来吧,先不要告诉李鸣是我找你。”
宋蓉蓉更是心生疑惑,看了坐在对面的李鸣一起,心想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范队长只能跟我说却不能跟李鸣说呢?
她点了一下头,说好的,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对李鸣说:“不好意思,我有急事,要先走了。”说罢丢下目瞪口呆的李鸣,急匆匆走了。
4
三天后,李鸣和宋蓉蓉的婚礼,在青阳大酒店如期举行。
双方父母和亲朋好友欢聚一堂,好不热闹。
当李鸣在众人的祝福声中,给新娘戴上结婚戒指时,宋蓉蓉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也有一件重要的礼物送给你。”
李鸣问:“什么礼物?”
新娘子调皮一笑,说:“天机不可泄漏,等下你就知道了。”
婚礼结束之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新郎新娘坐着婚车,回到了自己的“爱巢”。
早在半年之前,李鸣和宋蓉蓉就已在新城区买了一套房子作为婚房。
但是结婚之夜,当李鸣拉着新娘的手,推门走进自己的新房时,却愣住了。
布置得喜气洋洋的新房里,居然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范泽天,另一个人居然是肖尔岚。肖尔岚穿着一件十分喜庆的大红衣裳,显得十分怪异,看见李鸣,竟有点手足无措。
李鸣在婚礼上喝了点酒,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扭头问新娘子:“我们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范泽天就笑了起来,说:“绝对没有,我们一直在这里等着你这位新郎倌呢。”
李鸣觉得有点晕,看看大队长,又看看肖尔岚,再看看一脸平静仿佛早已知晓一切的新娘子,奇怪地问:“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泽天看肖尔岚和宋蓉蓉都不说话,只好站起身说:“还是由我来说明一切吧。”
原来那天他将肖尔岚铐回去之后,立即就发现了一个疑点,肖尔岚虽然亲口承认她尾随跟踪李鸣,是想要杀他,可是从她身上却并没有搜出任何凶器。
另外,其实范泽天心里还藏着一个更大的疑点,十五年前,肖尔岚闯进陆进一家里,杀害陆进一夫妇时,虽说李鸣机灵地躲进衣柜逃过一劫,但是他所藏身的那个衣柜,既不牢固,也不隐蔽,如果肖尔岚真想杀掉陆进一一家三口,她只要稍微搜寻一下,就可以发现李鸣的藏身之所。也就是说,她当年完全可以轻而易举杀死这个孩子,但是她放过了他。
而十五年之后,这个孩子已经长大成了一个刑警,她却再次扬言要杀死他。这是为什么呢?
审讯中,面对范泽天的追问,肖尔岚最后终于说出了实情,原来她十五年前并没有杀李鸣之心,十五年后的今天,更没有伤害他之意。因为李鸣是她生下的孩子。
二十几年前,陆进一与官二代芳菲结婚之后,因为芳菲的身体原因,夫妻俩一直未能生育孩子,而这个时候,被陆进一金屋藏娇的肖尔岚正好怀上了他的孩子。
当肖尔岚生下孩子之后,陆进一将孩子抱回家,对妻子说是自己收养的一个外地女人的孩子。芳菲盼子心切,不疑有他。
芳菲是个特别爱面子的女人,她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这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于是她假装怀孕,还向单位请了产假,带着孩子去外地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回来之后就说这孩子是自己生下的,竟也没有人怀疑。
而陆进一则安抚肖尔岚说,先把孩子让芳菲带着,孩子五岁之前,他一定离婚娶她,到时孩子自然就会回到她身边。
痴情的肖尔岚苦苦等了五年,又等了五年,眼见孩子都满十岁了,陆进一却早已忘记当初的诺言。
肖尔岚一气之下,就对陆进一这个负心汉和他妻子芳菲起了杀心。
当她用匕首刺死陆进一夫妇时,其实已经发现了躲在衣柜中的孩子。
但是虎毒不食子,她怎么忍心向自己的亲生儿子痛下杀手呢?
即便是后来被警方逮捕归案,她也没有说出这孩子是她生下的。
因为她知道,如果她说出孩子的真实身世,别人知道这孩子是杀人凶手所生,孩子以后必定会受人白眼,遭人歧视。
她只是悄悄藏了一张孩子十岁时的照片,服刑的时候,一有时间就拿出来看看。
当她刑满出狱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拿着照片寻找自己的孩子。
她先是拿着照片去公安局报警,想请警察帮自己找孩子,可是值班警察很仔细地询问她的身份,她很快就犹豫起来,如果警察知道自己是个杀人犯,还会帮她找孩子吗?
所以那天夜里,她在公安局值班室报警的时候,并没有把情况说完整,就急匆匆走了。
后来她决定自己去寻找孩子。
她先从孩子原先住的地方找起,一步一步打听,终于打听到孩子被市人民医院一位女医生家里收养了,根据这条线索,最终知道了,原来那晚在公安局值班室接待自己的那个年轻警察,就是自己的孩子。
她恨不得立即就找到孩子的工作单位,与孩子相认。
可是时隔多年,孩子还会认她这个杀人犯母亲吗?
她犹豫了。
最后她决定,不要打扰孩子目前的幸福生活,只远远的好好看看孩子,了却自己这桩心愿,然后就回乡下老家过平静的日子。
谁知她在尾随跟踪自己儿子的时候,却被警察当成心怀杀意的歹人当场逮捕。
她知道儿子即将与市长家的千金小姐结婚,当时围观的人那么多,她若当场说出真相,如果被别人知道儿子有个杀过人的母亲,市长竟然要跟一个坐过牢的女人做亲家,那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说不定还会影响儿子的婚事呢。
所以当警察喝问她跟踪李鸣,是不是想对他下毒手时,她一时想不到别的借口,只好违心地点头承认。
范泽天了解真相之后,就想立即告诉李鸣,可是肖尔岚却央求他不要说,她担心的不是儿子认不认自己这个母亲,而是怕那位市长的女儿,她未来的儿媳妇不认她这个婆婆,会令儿子难堪。
范泽天想了一下,觉得这件事还真得要从宋蓉蓉身上打开缺口。于是他打电话,把宋蓉蓉请到刑侦大队,让她跟肖尔岚见面。
知道真相之后,善良的宋蓉蓉哭了。
作为一个杀人凶手,肖尔岚已经服刑,受到应有的惩罚;她处处为儿子着想,为了不让儿子难堪,甚至违心地承认自己想要动手谋杀亲生儿子,作为一个母亲,她是伟大的;她为一个男人付出所有的青春和痴情,却没有得到一丝回报,最后只能拿起屠刀为自己讨还公道,作为一个女人,她又是可怜的。宋蓉蓉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心里想:我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母子相认!
她邀请肖尔岚以新郎母亲的身份参加自己的婚礼,但肖尔岚怕给儿子丢脸,极力推辞。最后只好在范泽天的安排下,避开所有的人,以这种方式与李鸣母子相见。
李鸣听到这里,几乎惊呆了,扭头看着妻子,问:“这、这是真的吗?”
宋蓉蓉点点头说:“是的,这就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
李鸣怔怔地看着肖尔岚,几日不见,她头上又增添了许多白发。他心头一痛,上前一步,拉着她粗糙的手,问:“你、你真是我妈?”
肖尔岚拘谨地站起身,叫一声“孩子”,眼泪就流了下来。
“妈,你为什么不早说?”李鸣像个孩子似的扑进母亲怀抱,母子俩抱头痛哭。
5
母子相认后,肖尔岚心愿已了,执意要回乡下养老,李鸣自然不同意,小夫妻俩再三挽留,肖尔岚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她每日里给儿子儿媳买菜做饭,做些家务活,日子倒也过得充实。
距离李鸣的房子不远,有一座青阳山,山上林木葱郁,植被丰富,肖尔岚一有空闲,便要去山上走走。
起初李鸣以为母亲是想去山上锻炼身体,一天傍晚,他陪母亲上山,肖尔岚告诉他说,以前陆进一,也就是你父亲,经常到这山上来。当时这里还是郊区,离市区远着呢,想不到现在这片荒山旷地竟被开发成了热闹的新城区,真是用沧海桑田来形容,也不过分呀。
李鸣问:“我父亲,他为什么喜欢到这山上来?”
肖尔岚说:“你忘了你父亲是学什么专业的了?他大学里读的是生物学,他很喜欢研究植物方面的知识,其实他的最初理想是当一名植物学家。他说这山上气候适宜,植物物种丰富,很值得研究。他的脚步几乎把这座方圆一百多平方公里的青阳山踏遍了。”
李鸣看着母亲脸上露出的一丝悲凉笑意,这才明白母亲之所以喜欢到这山上来走走,其实是因为她想用这种方式来怀念父亲,时至今日,她心里其实还是念着父亲的呀。
这天晚饭后,肖尔岚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问李鸣道:“你爸陆进一,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吗?”
李鸣摇头说:“没有,李爸和李妈说,他们收养我的时候,怕我看见熟悉的东西勾起痛苦回忆,所以就把我小时候的东西都处理掉了。”
他想了一下,又说,“对了,李爸交给我一样东西,说是在我爸保险柜里找到的。”他把李则刚交给他的那个透明小玻璃瓶拿出来给她看。
肖尔岚问:“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是花生米吗?”
李鸣摇头说:“不是,是种子,我上网查过了,这是一种叫克罗拉多蓝杉的杉树种子。这种树主要生长在美国,在中国来说,是很珍贵的,二十几年前在中国就更罕见了。”
肖尔岚“哦”了一声,说:“如此珍稀的树种,难怪你爸要把种子收藏起来。这种树应该长得很好看吧?”
李鸣见她感兴趣,就打开电脑,上网搜索到这种克罗拉多蓝杉的图片,给她看。
肖尔岚只看了一眼,人就怔住了,说:“我好像在哪儿见过这种树。”
李鸣说:“这不奇怪。现在有些大城市开始从美国引进这种树木作为城市景观树,所以现在在国内也可以见到这种树。”
第二天早上,李鸣刚到单位,大队长范泽天就通知他,有紧急任务,立即带枪出警!
李鸣立即与十余名刑警在院子里集合,然后跟着范泽天上了一辆警车,向着新城区方向进发。
警车一直开到青阳山下,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停下。
范泽天带领大家沿着一条小路往山上走去。
来到山腰,一位刑侦大队的同事正在路边等着他们。
范泽天走上去问:“情况怎么样?”
那名侦查员往大山深处指了指,说:“大约十五分钟前,目标往前面走了。小刘已经跟上去,我叫他每隔五十米留下一处记号。”
范泽天立即加快脚步,带领大伙往山林里走去。
这是一片人迹罕至的深山密林,林中树影幢幢,荆棘丛中,竟透出一阵阴森之意。
众人扒开灌木,艰难前行。
走不多远,看见前面一株大树上用白色粉笔画着一个箭头,应该是侦查员小刘留下的记号。
范泽天带领众人沿着箭头指引的方向继续前行。
在遮天蔽日的密林中行走了一个多小时,也不知究竟走到了青阳山的哪个方向,粉笔箭头忽然消失了。
范泽天正觉得疑惑,侦查员小刘忽然从灌木丛中跳出来,说:“范队,目标就在前面二十多米处。”范泽天立即示意大家就地隐蔽。
李鸣以为是抓捕深山毒贩,顺手就把腰间手枪拔了出来,伏在地上,轻轻扒开前面的杂草,悄悄探头向前望去,只见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女人背上背着一把锄头。再一细看,这女人头发花白,身形瘦削,居然是他母亲肖尔岚。
他大吃一惊,张开嘴巴正要发出“啊”的一声惊呼,却被旁边的范泽天一把捂住嘴巴。
范泽天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镇静点,如果不是队里人手紧张,我还真不该叫你来!”
李鸣彻底糊涂了,小声问:“队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妈她怎么了?”
范泽天说:“回头再跟你细说,现在你只要听我的命令就行。”
李鸣只得趴在地上,再也不敢出声。
只见肖尔岚停住脚步,左右瞧瞧,最后在三棵奇怪的大树中间站定。
之所以说这是三棵奇怪的树,是因为这三棵树和周围的树木明显不同。
这是三棵高约十米的大树,树形有点像金字塔,最让人觉得奇怪的是,它的叶子竟然是蓝色的。
三棵树种植的地点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而肖尔岚正站在这个三角形的中间。
李鸣忽然记起,这种生长着蓝色树叶的大树,不正是自己昨天在网上看到的克罗拉多蓝杉吗?
肖尔岚在三棵克罗拉多蓝杉中间大概确定了一下方位,就抡起锄头,在地上挖掘起来。树林里异常安静,除了一下一下的挖土声,李鸣还能听到的,就只有自己的心跳起。
肖尔岚大约向下挖掘了一米深,就听得“当”的一声,似乎是锄头碰到了什么铁质的东西。
她又小心地向下挖了几下,然后跳下泥坑,用手扒拉一阵,最后从泥土里抱起一个黑沉沉的铁箱子。箱子外面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锁。
她找来一块石头,用力敲掉大锁,打开铁箱,里面是一个密封的木箱,撬开木箱,里面装着一个牛皮包。
她把牛皮包从箱子里拿出来,打开,皮包里装着的,竟是满满一皮包黄灿灿的金条。
肖尔岚抱着金条,仰天大笑:“陆进一啊陆进一,这些是我应得的。你误我一生,这些黄金,就算是对我的小小补偿吧!”
6
李鸣尚未反应过来,范泽天大叫一声:“行动!”人已闪电般蹿出。
其他人跟着跳出来,冲向肖尔岚。
肖尔岚看见警察从天而降,不由大吃一惊,背上金条就欲夺路而逃。
范泽天举枪喝道:“站住,放下包,要不然我就开枪了!”
肖尔岚只得站住,丢下皮包,抬头看见李鸣也在警察队伍里,顿时眼里掠过一丝惊慌之色。
李鸣看看她,又看看范泽天,忍不住问:“范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妈她……”
范泽天说:“你父亲陆进一,当年利用职务之便,将市里许多学校的基建项目承包给一些跟自己有关系的建筑公司,他自己从中收取巨额好处费。后来他觉得把钱存在银行不安全,于是就把受贿所得的三百多万元全部买了黄金,秘密埋藏起来。只可惜当纪委正准备调查他的时候,他突然被肖尔岚杀死了,这桩受贿案也就不了了之。而这些黄金的下落,也就成了一个不解之谜。当年在办案过程中,我们警方得到了两条线索,第一,陆进一很喜欢到这青阳山来研究山上的植物,通过一些间接证据,我们有理由相信,他把黄金埋藏在了这座山上。可是青阳山方圆一百多平方公里,又找不到他留下的明确记号,所以谁也没办法找到这些黄金。第二条线索是,陆进一的情人,也就是肖尔岚,很有可能知道这笔黄金的事。但是她因杀人被捕之后,对于这个问题一直不肯交待。警方也无法根据这条线索查下去。但是有一句古话说得好,青酒红人面,黄金动人心,我们有理由相信,肖尔岚出狱之后,一定会去寻找这些黄金。从陆进一埋下黄金到现在,黄金的价格已经翻了三四倍,当时价值三百多万的黄金,现在至少可以卖一千多万。面对这么巨大的一笔财富,肖尔岚不可能不动心。”
李鸣盯着他问:“所以你就派了两个侦查员,一直在跟踪调查我妈妈?”
范泽天说:“是的。”
李鸣渐渐明白过来,父亲当年在山上埋藏下这些黄金,为了避免被别人找到,所以做了一个十分巧妙而隐蔽的记号。
他在埋藏黄金的地方,种下三棵克罗拉多蓝杉的种子。
这种进口树种开头几年生长极慢,所以这时候如果有人想找这些黄金,几乎无迹可寻。
等数年之后,纪委不再盯着他,风声过去,这些克罗拉多蓝杉长大,也就成了他日后寻找这些黄金的绝妙记号。
母亲也许知道父亲将黄金埋藏在了青阳山,她每日上山转悠,其实就是在寻找黄金,可是却无法找到埋藏黄金的具体位置。
也许在她上山转悠的过程中,早就发现了这三棵奇怪的克罗拉多蓝杉,但当时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直到看到父亲留下的那瓶克罗拉多蓝杉种子,她才猜到这三棵树极有可能就是父亲留下的记号,于是决定带着锄头上山来挖掘黄金。
肖尔岚恨恨地瞪了范泽天一眼,说:“你说对了,我出狱之后的确一直在寻找这些金子,我为陆进一付出了一生,这也是我应得的。可是我只听陆进一说过黄金就埋在这青阳山上,想要找到具体埋藏地点,却没有一点线索。这时我想到了陆进一的儿子,也许陆进一当年给他儿子留下了什么线索。”
范泽天眉头一扬,问道:“所以你就开始接近李鸣?本来你知道李鸣就是陆进一的儿子之后,可以直接告诉他你是他的生身之母,但是你怕他不相信,而且如果你就这么贸然相认,确实也会引人怀疑。所以你就上演了一场苦肉计,先是承认要杀他,然后再说自己是他的亲生母亲,历经如此多的波折,自然不会再有人怀疑。”
肖尔岚说:“正是如此,可惜一切都没能逃过你这位神探的眼睛,这也是天意呀。不过这些黄金是陆进一应该给我的,我死也要拿走。”
李鸣怔怔地盯住她,像个孩子似的,眼眶里盈满委屈的泪水,问道:“你、你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你只是为了得到这些黄金,才故意冒充我的生身之母接近我,对吧?”
肖尔岚没有回答他,只是用复杂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向他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乖人不备,忽然提起黄金就跑。
“站住!”范泽天立即追上去。
肖尔岚提着数十斤重的黄金,哪里能跑得快?不大一会,就被警察追上。
“这些黄金是我应得的,你们谁也别想拿走!”
肖尔岚大叫着,忽然转头往不远处的一处峭壁冲过去。
“砰”的一声,范泽天举枪射击。
但因自己和对方都在快速跑动之中,子弹并没有击中肖尔岚。
经此一缓,肖尔岚早已跑到峭壁前,提着那一袋黄金,就要往下跳去。
李鸣疾步追上,咬咬牙,果断地举起手枪,就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刹,不由自主地偏了一下枪口。
子弹呼啸而出,并没有射向肖尔岚致命处,而是击中了她的手腕,她手里提着的皮包再也拿不住,黄金“叭”的一声掉落在地。人却刹不住脚步,直直地往峭壁下冲去。
“妈——”
李鸣悲呼一声,奔到峭壁前,向下一望,数十丈高的悬崖下,是奔腾的长江,只见江面浪花翻滚,水流湍急,哪里看得见肖尔岚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