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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天大案

秦暴被摔得眼冒金星七荤八素,刚欲爬起,背上又被范泽天重重地踩上了一只脚。

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从他脚下爬起来,只好拍地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范泽天道:“今天暂且饶你一命,下次若敢再欺侮这位汪小姐和其他矿工,我一定取你狗命!滚吧!”

他一抬脚,秦暴松了口气,连滚带爬地跑出矿井。

范泽天看看汪倩娜,见她除了上衣被撕破,并无大碍,便脱了一件上衣给她披上,也不多说话,便扭头向外面走去。

第二天中午,在食堂吃午饭时,他忽然发现自己那从来没进过油水的饭碗里多了许多菜,还有一些鱼和鸡肉,正暗自奇怪时,厂长助理汪倩娜端着饭碗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朝他眨眨眼睛轻轻地说:“多谢你昨晚救了我。”

范泽天不禁一怔,不明白她为何认出了自己。只见她嫣然一笑,说:“你忘了,你脱给我的上衣口袋里有你的身份证。”

范泽天这才恍然大悟。

吃完饭,汪倩娜起身离去时,忽然将一张小纸条从桌下快速地塞到了他手里。

他拿起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有人要杀你,千万小心!

他不由得大吃一惊,抬头一看,只见汪倩娜已经走远了。

4

又过了几天,队长忽然给范泽天调换了工作,叫他去井下挖煤。

他到达井下时,发现室友何振飞也被分配来挖煤了。

何振飞的身体本来就十分消瘦,经历了这段辛苦的矿工生活之后,他瘦得更加厉害了,双目凹陷,颧骨高耸,一副久病未愈的样子。

范泽天跟他打了个招呼,便拿起铁锹,干起活儿来。

挖了几天之后,矿井下的原煤渐渐少了,这口矿井的开采工作已接近尾声。

这天下午,范泽天正和何振飞等一些人在井底挖着最后一点原煤,忽然听到“轰”的一声闷响,顿觉地动山摇,一股尘土气息扑面而来。

然后,矿井中忽然安静下来,听不见一丝声音。

范泽天首先反应过来:“不好,是塌方!”

他急忙用头顶的矿灯向矿井出口的方向照去,只见距井底二三十米远的地方,已经被头顶垮塌下来的泥石彻底封死了。

“什么?”他身后的矿工们不由得大惊失色,一下子都蒙了,继而便是一阵慌乱。

等大家都明白自己被活埋在这矿井下之后,有人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范泽天定了定神,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回过头,用矿灯照了照,发现被困在矿井下的人除了他和何振飞之外,还有十来名矿工,大家的情绪都十分激动。

他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

这时,一名矿工忽然跪倒在地上,捶胸拍地号啕大哭起来:“老天爷呀,你怎么这么狠心呀……上个月塌方,活埋了我弟弟还不够,今天又叫我死在这井下……可怜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今后怎么过日子呀……”

范泽天心头一震,一把将他从地上提起来:“你说什么?上个月你的弟弟……?”

那名矿工一边悲伤落泪一边说:“上个月13号,矿场也有一口矿井严重塌方,当时在井下作业的四十多名矿工无一生还。这其中便有我的弟弟……事后于老板给了我八万块补偿金,叫我对谁也不要说这件事,否则不但收回补偿金,还要放火烧我家的房子……想不到现在连我也……”

范泽天钢牙紧咬,一拳击在井壁上:“竟然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何振飞叹了口气,阴阳怪气地说:“唉,谁叫咱们是穷人呢。穷人的命就是这么不值钱。上次没人组织营救,想必这次也没有人会来救咱们了。咱们也别哭别闹了,还是坐在这儿安心等死吧。”

范泽天怒道:“放屁!别人不来救咱们,难道咱们不会自己动手救自己吗?进矿井之前我就观察过了,这口矿井左边离地面最近,咱们如果从左边挖过去,一定有生还的机会。”

众人一听,顿时大喜,都纷纷拿起铁锹在井壁左边挖起来。

何振飞冷笑一声说:“别瞎子点灯,白费劲了。这么挖下去,就算不累死,咱们也得饿死。”

范泽天一怔,看着他笑笑说:“多谢你提醒我。”于是便拿铁锹在地上挖了一个一米见方的深坑,由于地面潮湿,坑里不一会儿就浸满了半池清水。然后又将木桩上的树皮剥下来,泡在水中。

他说:“咱们渴了喝水,饿了吃树皮,拼死也要挖出去。于荣宗这个王八蛋草菅人命坐视不救,咱们一定不能放过他。”然后又吩咐矿工们把头顶的矿灯熄了,只留两盏灯亮着,这样可以节省电源。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都兴奋起来,仿佛出路就在眼前,一齐挥动铁锹挖起土来。

范泽天从怀中掏出带有日历的手表看了看,记下了现在的时间。

第一天大家都干得很起劲,连饥饿也忘得一干二净,一下子就向矿井左前方挖进了十几米远。

第二天喝了一点水,继续向前挖进。

但到了第三天,大家再也坚持不住了,别的倒没什么,就是肚子饿得让人眼冒金星,手脚无力,不得不捞起浸泡在水中的树皮咀嚼起来。初尝树皮,那滋味并不好受,又臭又硬,难以下咽,大家都不想吃了。

范泽天硬着头皮吃了一块,顿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呕吐起来。但他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又把呕吐出来的树皮塞进了口中。

大家见他吃得如此痛快,再也没人说多话,纷纷皱着眉头将口中的树皮咽了下去。

5

到了第四天,已经向前挖进了几十米,但堵在大家面前的仍旧是厚厚的泥土,似乎永远也挖不到边,永远也见不到天日似的。

这几天大家吃没吃好睡没睡好,身体已经极度疲惫,情绪也十分低落,已经开始有人怨天尤人,骂骂咧咧的了。

范泽天见了十分担心,看看表,推断出现在应该是他们被困在井下的第四天晚上了。

他停下手中的铁锹说:“大伙都累了,停下来关了灯睡一觉再说吧。”

于是大伙都把手中的铁锹一扔,往潮湿的地上一躺,便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范泽天也在黑暗中躺下来,双手抱头,忧心忡忡地思考着今后的出路。

已经挖了几十米了,仍未挖到地面,难道是他估计错了吗?事到如今,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好听天由命。

想着想着,睡意涌上来,他也渐渐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脚踝似乎被针扎了一下,火辣辣的又痛又麻。

他疑惑地打开矿灯一看,一条筷子般大小的蛇从他脚边游过。

“有蛇!”他大吃一惊,随手操起一把铁锹,将小蛇斩成了两截。

众人也被惊醒,一个矿工看看他的脚,惊叫道:“哎呀,不好,范大哥,你的脚被蛇咬了!”

范泽天低头一看,自己的右脚脚踝肿得像个发酵的大馒头,果然是被蛇咬了。

只一会儿工夫,他的整个小腿都肿涨起来,整条右腿都麻麻的,失去了知觉。

看来这是一条毒性十分剧烈的毒蛇。

范泽天脸色苍白,冷汗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千万别动!”一个中年矿工大叫一声,忽然伏在地上,抱着他的右腿,用嘴巴对着伤口用力吸吮起来。

从他嘴巴里吐出了三四口乌黑腥臭的“毒血”之后,范泽天的伤口处才冒出一丝鲜红的血迹。

中年矿工撕下一片衣服为他包扎好伤口,用水漱洗完嘴巴之后,对着正为他担心的矿工们憨厚地笑笑说:“别为俺担心,俺家三代蛇医,这种毒蛇难不倒俺。”

看着范泽天肿胀的脚踝渐渐小了,大家这才松口气,范泽天也向那冒死相救的中年矿工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正在这时,忽听有人叫道:“别吵,快听,那是什么声音?”

众人一怔,顿时安静下来,侧耳细听,果然听到几声叮叮当当的响声。大家面面相觑,矿井中并没有人敲打东西,那奇怪的叮当声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呢?

这时,那种叮当声又响了几下,范泽天心中一动,说:“这声音好像是从外面传来的。”

“外面?!”

矿工们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欢呼一声,急忙拿起地上的铁锹拼命地向外挖起来——既然能听见外面的声音,那么隔外面的世界自然不会太远了。

范泽天也止不住心头兴奋之情,拿起铁锹狂挖起来。

挖着挖着,忽然“轰”的一声,堵在他们面前的泥墙坍塌下来,露出了一个一米来高的黑洞。

“挖通了!挖通了!”

所有的矿工都扔下手中的铁锹欢呼起来。但范泽天却觉得有点不对劲,急忙钻过洞去一看,却又惊呆了。

原来外面并不是他们所祈盼的天空和大地,而同样是一口漆黑憋闷的矿井,矿井中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矿工的尸体,靠着井壁还坐着七八个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矿工,正在无力地敲打着铁锹,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

忽然,范泽天身后那个在上个月13日塌方事故中痛失弟弟的矿工猛然冲上来,一把抱住地上一名脸色苍白的小伙子,惊喜地叫道:“老二,老二,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

范泽天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误打误撞,竟然挖通了上个月塌方的那口矿井。

而令人称奇的是,在这口已经塌方一个多月的矿井中,居然还有八条活着的生命,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这时,那八个人当中,艰难地站起来一个满身泥水一脸络腮胡的汉子,看着他们满怀希望地说:“我、我们听见外面有声音,想喊你们,却没有力气了,只好敲打铁锹,引起你们的注意……你们、你们是来救咱们的吗?”

范泽天心头一沉,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何振飞插嘴说:“我们也是被活埋在井下的矿工,只因听从了这位老兄的建议,误打误撞,挖到这个死人成堆的鬼地方来了……唉,我还以为真的挖到地面上来了呢,白高兴了一场。我们别瞎折腾了,还是安心等死吧。”

那汉子一听,目光一黯,因为身体过度虚弱,一口气没接上来,竟然晕倒在地上。

“汪虎,你怎么了?怎么了?”

其他七名矿工急忙围住他,焦急地叫唤起来。

范泽天急忙回到原来的矿井,将死在地上的那条毒蛇用铁锹剖开,掏出蛇胆,塞进了这个叫汪虎的汉子口中,又叫人捧了一些水来,喂他喝下。

良久,他咳嗽一声,终于苏醒过来。

他用失神的双眼看着范泽天,定定地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来:“为什么没人来救咱们?”

是呀,为什么没人来救咱们?

所有的人都怔了一下,都在心里这样询问着,呐喊着,为什么没人来救咱们?

大家都找不到答案,也看不到希望,有人在叹息,有人却跪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看着这群绝望无助的汉子,范泽天的眼睛湿润了。

他知道,是自己该站出来的时候了。

于是,他挺了挺胸脯,站出来扫了所有在场的人一眼,大声说:“谁说没人来救你们?我就是来救你们的。我是警察,我就是政府派来救你们的。”

此言一出,在场二十多名矿工都怔住了:“你、你说的是真的?你真是警察?”

范泽天的目光从每过人脸上掠过,坚定地点一下头,说:“没错,我真的是警察,我是来卧底的,所以身上不能带警官证,请你们相信我。”

一名矿工在他肩膀上擂了一拳:“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汪虎紧握着他的手,宛如找到了救星:“警察同志,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范泽天扫了大家一眼,说:“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就是坐以待毙;另一条就是振作精神拼死挖出一条生路。我们这么多矿工兄弟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死的死伤的伤,完全是被于荣宗这个黑心肠的王八蛋所害。哪怕咱们只剩下最后一个人,最后一口气,也一定要争取活着出去。不为别的,只为告倒于荣宗这个王八蛋,为咱们这么多枉死的矿工兄弟报仇!”

“对,对,咱们要活着出去,咱们要报仇!”大家都振奋起来。

6

在范泽天的感染和鼓舞下,众人纷纷拿起铁锹,正准备从井壁向外挖,忽然井壁一侧“轰”的一声塌下来一大块泥土,露出了一个大洞,一束强烈的灯光从外面射了进来。

众人吓了一大跳。

范泽天正欲走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却忽然从那洞中跳进来一个人,居然还是一个长头发的女人。

他大吃一惊,失声叫道:“汪倩娜?!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汪倩娜看见他,也呆住了。

这时,汪虎忽然惊喜地叫起来:“小妹?!”

汪倩娜听见他的呼唤,一下子回过神来,一把扑在他怀中,抱着他惊喜万分地说:“哥,哥,真的是你吗?你、你还活着?……”

大家都莫名其妙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两个,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到汪倩娜的情绪稍微平静之后,她才向大家讲述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汪倩娜是青阳市乡下一个小山村里的一名大学生,一直靠哥哥汪虎在矿场打工挣钱供她上学。今年7月,她大学毕业回到家里,发现家中笼罩着一种悲痛的气氛,母亲终日哭哭啼啼以泪洗面,她不由得十分奇怪。在她再三追问之下,母亲才道明事情原委。原来是她哥哥汪虎在矿场出了事,矿场老板于荣宗给她们家赔偿了八万元钱之后,还威胁她父母亲说千万不要对别人说起这件事,否则不但要收回这八万块钱,还要放火烧她们家的房子。

汪倩娜听了,深感气愤的同时,又觉得这里面有些蹊跷,哥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

她不顾父母的劝阻,决定独自一人潜入矿场调查事情真相。

她来到矿场,但矿场负责招工的人却说矿场里不招收女工,她没有办法,便故意在矿场门口大吵大闹,结果惊动了正在矿场视察工作的于荣宗。

于荣宗见她年轻貌美,又是大学生,便留下了她,让她做自己的助理,与秦暴一起负责管理矿场日常工作。

她到矿场不久,便隐约打听到了矿场7月13日发生严重塌方、于荣宗为一己之私利放弃救人良机瞒报事故真相的事,并且找到了出事矿井的位置。

她先是打市长热线报案,却没有回音,又写信举报,仍然不见有人下来调查。

她十分着急,决定自己动手调查此事。

她知道,要想弄清事实真相,就必须找到她哥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恰好在这时,她在矿场办公室的档案柜中找到了一张矿场旧地图,通过观察发现有一口很久以前废弃不用的旧矿井距他哥哥出事的那口矿井只有二三十米远,如果挖通这两口矿井,就不难找到她哥哥。

于是,她找到了这口被杂草掩盖着的旧矿井,挖开了堆积在井口的泥土,来到井底,计算好方向之后,便开始向前挖起来……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无人知晓的黑夜里悄悄进行的。

今天晚上,她终于挖通了两口矿井,而且还见到了她奇迹般活着的哥哥。

兄妹俩劫后余生,井底相见,不由得都惊喜万分,热泪盈眶。

范泽天也向汪倩娜简要讲述了自己被困井下的经历,她这才知道他原来是接到她的举报信后从市公安局下来秘密调查事实真相的警察,不由得十分激动。

她握住他的手说:“我多次从办公室电话分机中偷听到于荣宗给秦暴打电话,叫他注意你,对付你。我当时还以为你跟我一样,是到矿场来暗中调查事故真相的遇难矿工家属呢。”

范泽天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所以你就一直暗中照顾着我。”

汪倩娜看了他一眼,脸色有些发红,说:“是呀,我想和你一起调查,可又怕判断失误,弄错了你的身份,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对了,此地不宜久留,现在外面正是黑夜,咱们赶快趁黑夜离开这里吧,要是被秦暴和于荣宗发现了,只怕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对,这儿十分危险,咱们快走吧。”

范泽天说着,带领大家钻过汪倩娜刚刚挖通的洞口,来到旧矿井中,向矿井外面走去。正走到半路上,范泽天忽然听到一声惊呼:“小心!”接着,走在他身体右侧的汪倩娜便向他扑了过来,将他推出一米开外。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把铁锹带着一阵阴风从他原来站立的地方劈下,竟将地面劈出一个大洞。

他不禁大吃一惊,若不是汪倩娜及时推开他,他只怕早已被劈成了两半。

再回头一看,只见何振飞正手持铁锹,看着他冷冷发笑。

范泽天怒道:“你、你疯了吗?你想干什么?”

何振飞阴谲一笑,说:“老子想要你的狗命!”

范泽天忍不住一怔:“为什么?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

何振飞盯着他冷冷地说:“你与我无怨无仇,但却与于老板有过节,所以于老板叫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活着走出这口矿井。”

范泽天吃了一惊:“你是于荣宗派来的?”

“不错,老子的确是于老板派来的。其实你一到矿场,于老板就已经知道你是从市里来的警察了,所以特意安排我与你住在一起,叫我日夜监视你。你跟范老汉在树林里说话,为什么秦总管会突然出现?秦总管为什么会知道汪倩娜半夜挖矿的事?全是我跟踪你之后告诉他的。本来于老板只想逼你离开矿场,不要插手矿场的事就行了,但后来你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于是于老板便决定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矿井下,永绝后患。”

范泽天忽然明白过来:“那我们被困在矿井下,也是他动的手脚了?”

“是的,他在矿井中装了炸药,炸塌了上面的泥土,将你活埋在矿井下。”

“那你不同样也被困在了矿井下?”

“我是于老板特意派来对付你的。他用竹筒装着一条毒蛇让我带下矿井,如果你没死,就要我放出毒蛇咬死你。谁知你他妈命大,被毒蛇咬了一口也没死。”

“你与我们一起被困在井下,我们若死了,你又岂能活着出去?”

何振飞凄然一笑,说:“我原本就没有打算活着出去。我患了癌症,已经离死期不远了,于老板答应过我,只要我陪你一起死在矿井下面,他就给我老婆孩子二十万。所以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活着从这里走出去。”说着,他又举起铁锹,向着范泽天的脑袋猛劈过来。

范泽天急忙往旁边一闪,铁锹贴着他的肩膀挥过,衣服被划破,胳膊上现出一道血痕。

汪倩娜大惊失色,情急之下抄起一把铁锹向他扔过去。

范泽天接住铁锹的同时,何振飞的铁锹又快迅地劈了过来。

他没有多想,将手中的铁锹往上一迎,架住了他的铁锹,同时右腿闪电般蹬出。

何振飞被他踢中胸口,向后飞出两三米远,摔倒在地上,手中的铁锹也掉落下来。

“打死他!打死他!”

忽然,矿工中有人愤怒地大叫起来。

何振飞吓得脸无血色,头冒冷汗,眼见情况不妙,忽然爬起来掉头就跑,不一会儿便跑出矿井,无影无踪了。

范泽天急忙对大家说:“他出去一定会去找秦暴和于荣宗,咱们赶快离开这里。”

可是后面有几个身体虚弱的矿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范泽天只好和几个身体较好的矿工背起他们,又怕他们的眼睛受不了光线刺激,把他们的眼睛蒙上,一步一步向着外面走去。

可是等他们走到矿井外,还没来得及呼吸一口久违的新鲜空气时,就吃惊得呆住了。只见山下灯光通明,亮如白昼,照得大家眼睛生疼,于荣宗和秦暴已带着几十名彪形大汉堵住了他们下山的必经之路,何振飞正站在于荣宗身后向他们得意地笑着。

“怎么办?”

有人颤着声音惶恐地问。

“跟他们拼了!”

汪虎大吼道。

“等一等,别冲动!”范泽天忙阻止他们,用手朝矿场大门口指了指,“你们看那是什么?”

“是警车!”汪倩娜惊喜地叫起来。

说话之间,已有四五辆警灯闪烁的警车拉着警笛快迅地驶进了矿场,车门打开,从车上跳下一队荷枪实弹的警察,团团围住了于荣宗和秦暴等人。

一位身材高大目光炯炯的警官向着范泽天走来。

范泽天眼睛一亮,惊喜地叫道:“局长,是你?”

来的正是市公安局局长张怀山。

张怀山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说:“小范,辛苦你了!”

范泽天激动地问:“局长,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前几天又收到了上次写举报信的那个姑娘写来的信,得知有个叫范泽天的人又在矿场的一次塌方事故中被活埋在井下,我们就知道一定是你出事了。而且很显然,于荣宗一定是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才对你下毒手。但是他怎么会知道你的身份呢?你的秘密行动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后来我才想起你到这里来时曾跟当地派出所所长蒋大军打过招呼,是不是他向于荣宗泄露了你的身份呢?我们专案组立即对他展开了秘密调查,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于荣宗就是他的小舅子,而且青阳煤矿他也有一些股份。经过连夜突击审讯,蒋大军向我们交代,青阳煤矿塌方事故瞒报是他一手策划、于荣宗一手实施的,刚好我们得到消息说今晚于荣宗在矿场里,所以便立即赶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遭了于荣宗的毒手呢,想不到你小子还活得这么精神!”

范泽天笑了笑,说:“此事一言难尽。你们来得太及时了,咱们回去再谈吧。我身后的这些矿工兄弟刚刚死里逃生,身体十分虚弱,需要住院治疗。”

张怀山点头说:“好。”

范泽天转身看着汪倩娜,跟她握了握手,说:“汪小姐,多谢你帮忙,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去公安局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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