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无所谓的摆摆手:“我也没说自己不认钱只认人啊。”
“所以姆拉收买了你,让你杀掉他?”雪女抽出峨眉刺。
道长耸耸肩:“姆拉出的钱可买不起他的命,他的命没那么贱。”
雪女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道长脸上依旧挂着悠然的笑容,任凭雪女上下打量着他。
“也许你是对的。”雪女似是在劝解自己,她将峨眉刺收回。
“看来你没那么傻,我还以为你会要死要活地冲上来,不管不顾地为你的爱人报仇呢。”道长嬉笑。
雪女咬牙切齿道:“虽说不杀你,但我不介意缝上你的嘴巴!”道长再次耸耸肩,表示愿意闭嘴。“我这就通知芒硝,他要我们赶过去。”她掏出对讲机,准备通知芒硝。
“我如果是你,就不会听他的命令行事。”道长冷声道。
雪女放下对讲机:“为何?”
“因为他不可靠,而且我觉得,或者说肯定他就是杀死叶润泽的凶手。”道长的话骇人听闻。
雪女身心剧震,冷冷地看着道长:“他比你更有理由保护他。”
道长夸张的挠挠原本就不多的头发:“拜托,谁也不会在脸上写着我是谁谁谁的仇人吧。”
雪女道:“这句话对你同样适用不是么?”
道长笑着说:“当然。但你清楚,我们两个当时都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而和尚和芒硝的任务是保护叶润泽,和尚死在叶润泽身旁,他在哪里?”
“他说当时他在寻找‘密钥’,搜寻不到“密钥”,同时也找不到他们了。”
“谎言!他明明清楚谁更重要。况且最喜欢穿短袖的他在这炎热的夏季为什么要穿上长袖,他是在遮掩什么?”道长尖锐的指出问题的关键。
“长袖?”雪女疑惑。
“哦,对了,你还没见到他,他现在穿着长袖,试图掩盖身上被腐蚀的伤口。”道长冷冷道。
“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雪女心中已经开始有所怀疑,但却依然强硬道。
“那这个一定可以证明!”道长扔出一样东西,有掌心大小,雪女接住。
这是一个砖块,上面满是血迹,一个个独特的印迹刻在砖块上:“这是什么?”
道长掏出一支烟,仰望天空,眼神似是穿越了那无尽的星河,他在回忆着:“我那天是第一个到达那个胡同的。和尚就那样趴在血泊里,双眼瞪得溜圆,叶润泽靠着墙壁,一动不动,嘴角挂着淡淡的苦笑。”
“我看到鲜血在顺着他胸膛的口子缓慢流下,红透了他的衣衫。我戴上手套,掀开他的衣服,凶手有意识的将伤口戳个稀烂。”
“但当我慢慢将他移开,我看到了他背后的墙壁上除了鲜血还有这种刻痕,这种刻痕很稀少,是三棱锥的形状。我那时候还有些将信将疑,但当我看到和尚虚掩的手掌下那个用血写的‘芒’字时,我知道那个人就是凶手。”
“我用刀子刮下了墙面,用和尚的手掌擦了那个血字。便离开了。”
雪女看着那砖块,仿佛可以看到芒硝那狰狞的嘴脸。她感到彻骨的寒冷,从内心散发出来的寒冷:“他为什么要杀他?”
道长踩灭烟头,冷笑道:“我见到他经常会面一个陌生的女人,我提醒过叶润泽,但他不当回事。况且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为名为利,一切皆有可能,重要的是他是凶手。好了,我说的足够多了,我该离开了。”道长转身欲离开。
“你去哪里?”雪女向前走了几步。
道长扭过头来,血红的眼睛里是冰冷的杀机:“不去哪里,只想杀个人。”他扭过头去,准备下楼。
“你为什么要为他报仇?”雪女追问。
道长停下脚步,孤单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索:“不知他是否还记得,他送给了,饥饿小道童的馒头。”话毕,便毅然决然地走下楼梯。
雪女手捧着砖块,那鲜血似乎散发出暖人的温度,温暖她那原本冰凉的心,她低声道:“他当然记得。曾几何时,他说过,那个在他最饥寒交迫的时候,成为了小乞丐,却送给了一个比他更凄惨的,一个小道童馒头。”
“而为了那个馒头,那个道童毅然决然地走上佣兵的道路,成为佣兵的王者,想要保护他......”回想起,说这些话时,叶润泽那爽朗的大笑,一滴眼泪在雪女的眼角滑落......
(第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