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细雨楼,暖阁之内,一室如春。</p>
欺霜赛雪的如玉皓腕伸出牙床,轻轻拨开层层的纱幔。</p>
曼妙的身姿,掩盖于若隐若现的单薄亵衣下。</p>
大好的风景,唯有床榻上的那个年轻男子,才能得见。</p>
床帏之间,狼藉一片,可见厮杀之激烈。</p>
“时辰还早,天都没亮,千户起来作甚?”</p>
纪渊眼皮睁动,猿臂轻舒.</p>
勾住秦无垢的腰肢,用力往回一带。</p>
青丝披散的女千户倒也没有反抗,顺势依偎过去。</p>
嫩葱似的指尖,有意无意划弄着那结实的胸膛。</p>
“你这小冤家出了一趟远门,火气旺得像是道观炼丹的大炉子,叫人实难消受。</p>
现在卯时一刻,更声都响了两通,早市都快开张了,你还想怎么折腾?</p>
让外面的小蹄子听到,说不得拿来取笑。”</p>
“咱们关起门来的闺房之乐,与旁人何干?</p>
左右不过沾了醋味的酸言酸语,何必在意。”</p>
纪渊一手垫着脑袋,一手时不时揉捏两下,浑然不见昨夜雨疏风骤的倦色。</p>
恰恰相反,他的目光炯炯,眉宇之间,有股子神清气爽。</p>
正如临济大师说得那样,炼成牟尼宝珠之后,日月精光浇灌肉身。</p>
致使自己体内的阳气精血,好似缸中的满溢水流,需要释放。</p>
“你啊,别跟吃不够的馋猫一样,年关到了,各种琐事也多。</p>
金风细雨楼毕竟是烟花之地,你个北镇抚司的千户来得这般勤快,难免落人口实。”</p>
秦无垢侧着身子,微微仰头。</p>
从下往上去瞧纪渊那张英挺的面庞,全然不见往日的冷艳。</p>
“谁吃饱了没事做,整天盯着我这个不上朝的千户。</p>
再者,儒门圣贤都说,少年慕艾,无伤大雅。</p>
闹到御史台,也是我有理。”</p>
纪渊毫不在意,鹰视狼顾的神情慑人,转而问道:</p>
“该不会是最近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污了千户的耳朵吧?”</p>
他不在天京,已有一阵日子。</p>
那帮将种勋贵,或者走狗鹰犬。</p>
迫于东宫的威严,以及自己的杀伐手段,如今不敢在明面上招惹。</p>
可背地里使些腌臜手段,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p>
念及于此,纪渊眸光微冷。</p>
想着要不要弄几个人进诏狱,尝尝刑罚的酷烈手段。</p>
“你这冤家,把我当成闺阁里头的千金小姐了?</p>
我义父是北镇抚司指挥使,师傅是天下有数的枪道宗师。</p>
天京城里数得出名号的将种勋贵,谁没被我打过?</p>
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过来触我霉头。”</p>
秦无垢眉毛一扬,终是收起儿女情长,显出几分飒爽。</p>
纪渊心下松了一口气,许是关心则乱,让他忘了怀中的女千户,早已踏破四重天,跻身顶尖真罡之列。</p>
身后依仗的靠山之大,更是少有人及。</p>
天底下的武道宗师,算上山河榜上,以及没有入榜的,拢共不过三四十人罢了。</p>
换而言之,他们皆是立于玄洲亿兆生灵头顶的绝巅之辈,值得被敬畏和尊重。</p>
“你这冤家年少有为,还未及冠就坐到千户的位子,日后前程之远大,也许不止正三品的指挥使。”</p>
秦无垢眸光忽闪,正色以对道:</p>
“东宫的太子殿下,还有刚入京的燕王,对你都有招徕之意,颇为看重……”</p>
纪渊眉头微皱,摇头道:</p>
“扯这些作甚,纵然当上黑龙台的督主,也是不上朝,不参与内阁。</p>
说到底,就是有实而无名,所以,庙堂上的风云变化,都跟我没什么干系。”</p>
他望向横陈于手边的女千户,感觉有些奇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