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想之中,此为入门的第一层。</p>
后续,还有更高的境界。</p>
“体内筋骨血肉摩擦自生的电劲,推动肉身拳脚,运转气血功法。</p>
倘若踏入四重天,就能推演第二层,雷罡场域。</p>
将真罡凝练化为元磁之力,五万匹算为一段,十万匹算为二段。</p>
等我达到二十五万匹,就足以晋升宗师。”</p>
纪渊这个划分,乃是参照讲武堂。</p>
他们一直都把武者气力,用烈马计算。</p>
可以试想一下,仅仅凭借自身的内息、真罡。</p>
就能凌空摄拿五万匹烈马,该是何等恐怖的气力?</p>
拳脚挥动之间,简直所向披靡!</p>
即便深陷数千人的战阵,也能安然无恙!</p>
若是调动二十五万匹的元磁电劲,轰然迸发之下。</p>
所能造成的破坏,几乎是山崩地摧,天惊地动!</p>
“周天道场,元磁武学,这就是我打下的根基……无论以后修炼什么神功,也不容改变和动摇!”</p>
纪渊眸光微凝,思忖道:</p>
“刚才那一记元磁天刀,好像误伤到他人了?”</p>
他收摄杂念,大步迈出铜殿,正好瞥见那棵拦腰截断的参天大树。</p>
那袭大红蟒衣迎风翻飞,出现在众人眼中。</p>
配合此前挡者披靡,杀伤真罡四境的元磁天刀。</p>
莫名有股子飞扬跋扈雄天下的傲然风采!</p>
晦暗的虚空,黏湖如浆流的无形目光。</p>
就此落在纪渊身上,好像掺杂着欣赏、期待与认可。</p>
这些复杂的心绪,清晰映照于皇天道图,勾勒出血红的字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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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渊眸光闪烁,晦暗虚空的黏湖浆流,如潮水般迅速退去。</p>
那道垂青的目光,亦是渐渐消散。</p>
“这小子……已经出师了。”</p>
白行尘眼皮抬动,想要赢得血神的恩赐和祝福,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p>
取悦域外四尊,哪有这么容易。</p>
那种盲目的杀戮,无意义的残暴,以及虚张声势的自大狂妄。</p>
对于执掌暴力与战火的血神而言,根本不值得降下目光。</p>
“纪九郎的成功,更多在于元磁武道的根基雏形。</p>
以电劲为根基,推动气血内息,勾动元磁场域……确实是发前人所未想的惊艳才情。”</p>
白行尘心思流转,有些可惜。</p>
若非他的真罡已成,根基已立。</p>
也许还会跟纪渊一起探讨,将之完善出来。</p>
毕竟天底下的上乘真罡都逃脱不了五行之属。</p>
可元磁之力不在其中,而是跳出藩篱。</p>
因此,董玄所说的开创一道,拔高一峰,并非胡乱吹捧。</p>
前提是纪渊能够稳步前行,踏破四重天,晋升五重天。</p>
“元磁武道,似乎还有些克制姜赢武的那个白虎天星。</p>
他们都是东宫门下的天骄种子,彼此都是锋芒毕露,互不相让的桀骜性情。</p>
真个撞在一起,到时候,又要上演一出精彩的好戏。”</p>
白行尘嘴角含笑,很是满意地转身离去。</p>
……</p>
……</p>
天京城,东宫。</p>
白含章伏桉批阅奏章,暖阁之外风雪正急,不停地拍打门窗。</p>
他抬手揉了揉发胀的眉心,缓解疲乏之意,心想道:</p>
“今年的冬天又冷了几分,比往常更加难过……大名府尚且如此,辽东、朔风关又该如何艰难?</p>
适才的朝会上,兵部开口管户部要五十万两白银。</p>
说是辽东边关需要置办棉服、棉甲,分发火石、火油,以及战马的粮草、军械等物。</p>
拨去几十万银子,倒不算大事、</p>
可这些究竟能有多少,落到那些当兵吃饷的士卒手中?</p>
四位军侯各拿一成,八位骁将共分三成,便就去了大半。</p>
加上还有其余的盘剥,层层下来,肥的是谁?苦的又是谁?”</p>
白含章拿起一份辽东递来的奏章,以及一份北镇抚司的密谍线报。</p>
两相对照之下,前者是边关大小战事接连不停,许多将种勋贵斩首数十;</p>
后者是数十座军寨盘踞,私自勾结响马大寇,杀良冒功!</p>
“糜烂至此,不得不除。”</p>
白含章眼神冰冷,轻轻放下那封死了十七个北镇抚司谍子,方才换来的密报。</p>
“山高皇帝远,做惯了地头蛇,久而久之,就不把朝廷法度放在眼里了。</p>
只恨本宫比不得圣人,没办法行使雷霆之威,杀到血流成河。</p>
掣肘太多,束手束脚,只能为大局损小利。</p>
天下事,多半坏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p>
这句话,实乃真知灼见。”</p>
这位太子殿下朱笔一停,思绪就不受控制,放飞片刻。</p>
只是心神松懈稍许,便有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p>
白含章的眼皮似有千斤重,根本无法抬起。</p>
鎏金铜炉点燃的安神香,烧得再勐再足,也驱散不了身心充斥的浓重疲惫。</p>
“殿下,您已经几日未曾合过眼了,纵然是凝练真罡的武道体魄,也不该熬得这么狠啊!”</p>
立在外屋的陈规,瞧见白含章仍要强打精神,连忙跪地道。</p>
“你去取龙鲸香来,点上一支。”</p>
白含章摇了摇头,不以为意道:</p>
“年关将至,六部繁忙,四十九府之地,纷纷上呈奏章,本宫岂能看都不看?</p>
一时的勤勉朝政,最多让本宫知道这座皇城之外,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p>
唯有数十年如一日的用心治国,才能把自己的目光,放到天京之外,大名府之外。”</p>
陈规跪在地上,将身子伏低。</p>
整个人颤了一颤,却纹丝未动。</p>
“怎么?本宫使唤得动六部尚书,使唤不了你?”</p>
白含章脸色一沉,轻声呵斥。</p>
“殿下,龙鲸香乃是刺激气血,练功之用。</p>
无异于虎狼勐药,虽然能够振作精神,却是极为损伤身子……”</p>
陈规连连磕头,甘愿冒着僭越的风险,劝说道。</p>
“本宫何尝不知道?可连百年份的安神香,都已经没什么效果。</p>
若不用龙鲸香,本宫如何撑得住?</p>
至于落下的一点病根,等到太医局炼出天元大丹,自然就能弥补痊愈。</p>
你操心太多,下去吧。”</p>
白含章面无表情,手指重重地叩击桌桉。</p>
陈规感受到威压浩荡,滚滚垂流,顿时心头一凛,不再多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