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马的行商，来往的过客，吆喝的小贩，</p>

青楼勾栏的娇媚软语，茶馆客栈的热情招徕……</p>

无数杂音悉数灌入耳中，使得纪渊微微一愣。</p>

旋即，眼中闪过恍然之色。</p>

这是七百年前的大业朝！</p>

难怪那些升斗百姓，达官贵人的衣着服饰、方言口音，都跟景朝有着细微的区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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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备大人张贴告示，坠龙之事乃天降祥瑞，使我大业国祚延绵！</p>

三日之后，敬献龙骨于圣上！”</p>

纪渊正坐在茶楼二层的雅间，窗户大开。</p>

斜对角就是营关衙门，正好瞧见几个手持铁尺的皂吏忙活。</p>

他们分工明确，一人提着浆湖桶，一人刷着告示栏，一人大声宣读。</p>

不多时，衙门之前的空地人头攒动，围了里三层外三层。</p>

“祥瑞？天天都有祥瑞，也没见把营关外面的绿林大寇荡平干净？皇帝老子都被一群强人围在江都！”</p>

“许兄，慎言啊！不能乱说话，妄议朝廷可是要杀头的！”</p>

“本来就是！年年都在大征，几百万人死在辽东，尸体堆成无数京观，督运军粮的黎定造反，结果大败，牵连之下，又杀了三万人。你说这隔几个月就出现一回的祥瑞，它到底祥在何处？瑞在哪里？”</p>

“唉，皇上登基之前，也是一等一的骁勇善战，贤能宽仁，不知为何坐上九五之位，却就开始暴虐残杀，好大喜功了。”</p>

“我却听说，这位圣上迷恋炼丹拜神，宠信方士，那个呼风唤雨的国师，乃是……妖孽！他的双仙教信众，多为权贵，都是纵欲享乐之人，建造酒池肉林，开无遮大会……”</p>

“嚯，这种隐秘消息，许兄你是如何知道？”</p>

“我家舅舅做得就是药铺生意，那双仙教门人常常采购药草，用于炼丹，偶尔打听到了一些。”</p>

“害，喝酒，喝酒！咱们也管不了这么多！其他地方的祥瑞兴许有假，但那条黑龙可是真的，压死好多人！”</p>

“也是，我就在东庄那边，看得明白，千丈长的黑龙，血流了一地，好似大湖，淹死不少庄稼和闲汉。”</p>

许是五感敏锐，纪渊靠在窗边，一字不落听到隔壁传来的闲谈议论。</p>

“原来距离营关坠龙，已经过去七天。”</p>

他低头思忖，皇天道图映照坠龙窟，令自己横跨七百年岁月。</p>

等于平白有了搜寻线索，了解过往的大好机会。</p>

该从何处下手？</p>

按照坊间的闲言碎语。</p>

营关之内。</p>

主要分为三股势力。</p>

一是守备赵如松，执掌兵权，威望隆重。</p>

二是双仙教，有一位叫灵素子的道士，乃国师门下弟子。</p>

三是本地的豪族，积蓄家财，根基深厚。</p>

“赵二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喝茶！帮主正寻你嘞！”</p>

忽地，雅间大门被撞开，一个黄脸大汉急切说道。</p>

“帮主？”</p>

纪渊面色如常，起身问道：</p>

“帮主寻我何事？”</p>

黄脸大汉摇头，催促道：</p>

“听说与那条龙有关，帮主会见完了姜家大爷，然后就开始召集总舵好手。</p>

赵二哥快些过去吧，免得耽误大事，惹得帮主动怒。”</p>

纪渊颔首，让黄脸大汉走在前头为他带路。</p>

对方口中的姜家，正是营关当中为首的豪族。</p>

约莫半刻钟，纪渊踏入一座戒备森严的三进宅子。</p>

几十余号手持钢刀的劲装打手，严密把守内外四五道门。</p>

纪渊来得不算晚，随着黄脸大汉一路进去，进到悬挂白虎旗的宽阔大堂。</p>

一个短打装扮的帮众，当即送上白瓷海碗。</p>

色泽古怪，显得绿幽幽的，像是淬了毒。</p>

“兄弟们！随我饮下这碗龙血！自此之后，个个都是洗髓伐骨，力大无穷！”</p>

立于堂内，面向帮众的锦袍男子，他高举那只海碗，语气激昂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