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毫芒缩成针尖大小，聚成极为细微的一点。</p>

好似瞳仁，泛着澹澹青意。</p>

“破妄。”</p>

纪渊右眼眨动，再次勾动命数。</p>

无声的嗡鸣，悄然振动虚空。</p>

在他内观之下，照见自身心念。</p>

彷若掌上观纹，一切都显得如此清晰。</p>

散乱的心思，化成拳头大小的团团念头。</p>

宛若漂浮的云絮，轻盈无比一触就散。</p>

“上古正宗旁门的修士，他们积蓄法力，练习道术，</p>

莫非就是为了……耐心打磨这些常人根本触及不到的念头，将其凝练成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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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的锁心猿，拴意马，存神观想之术，</p>

还有佛门的打坐参禅，冥合天地，感应满天神佛……修心不修力，指的便是此意？”</p>

纪渊眼底掠过明悟之色。</p>

如今是末法时代灵机衰竭。</p>

即便自身念头强大。</p>

再走上古正宗的练气路数，也难以为继。</p>

“那是修行者的强盛大世，天地灵机浓郁无比。</p>

肉身常年累月受到滋润，无需刻意锤炼气血。</p>

故而，人人都追求长生之道，</p>

坚固神魂，孕育心魄，以念头成法身、元婴、阳神，</p>

随意之间遨游大千，上穷九霄下至黄泉……可现在不同，灵机驳杂稀薄。”</p>

纪渊好似无师自通一般，右眼扫过冥冥虚空，便有细碎杂乱的声音回响。</p>

心中的诸多疑惑，自然得到解答。</p>

与此同时，皇天道图抖动震荡，</p>

涟漪似的华光将狂乱、疯魔的阴冷气息隔绝在外。</p>

“这道青色命数，比起紫色命数所付出的代价，倒是小上许多。</p>

或者说，有着皇天道图护持身心，原本危险的行为对我而言，并没什么影响。”</p>

纪渊来到等人高的铜镜面前，仔细瞧着那双眼睛。</p>

右眼瞳仁显出青色，右眼眸子泛出赤色。</p>

“一者破五贼，把握内心情欲念头，不受蒙蔽，永远清醒；</p>

一者练气血，掌控肉身的气血变化，细致入微，</p>

自己的境界突破，功行强弱，皆会如实浮现于眼前。”</p>

纪渊嘴角微动，似是颇为满意。</p>

常人畏惧如邪魔，敬奉如真神的域外四尊。</p>

已经有两位被他薅到羊毛，白嫖恩赐。</p>

“血神的天选，奇士的信众，下一个是谁？怒尊，亦或者龙君？”</p>

纪渊深吸一口气，他倒也不是主动如此，非要挑战域外邪神的底线。</p>

一切皆为因缘巧合，际遇摆在面前，实在难以拒绝。</p>

是祂们太热情了！</p>

……</p>

……</p>

翌日。</p>

纪渊大清早起来。</p>

依旧没有看到杀生僧。</p>

这老和尚消失快要两叁天了。</p>

“一把年纪夜不归宿，内城宵禁严格，哪来落脚的地方？</p>

难道跟外城的乞丐一样，跑去住破庙、烂屋去了？”</p>

纪渊打完一趟拳脚，运转气血发散热力。</p>

随便吃了些清澹的早食，披上官袍拿上玉牌。</p>

径直出了府门，往钦天监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