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字迹？”</p>

纪渊心下微惊，起身取来一面铜镜。</p>

他仔细端详，发觉双眸泛出赤红。</p>

好似两道蜿蜒丝线，如扭动的蚯蚓般。</p>

若非凝神辨看，近乎微不可查。</p>

“真来了一双灵眼？”</p>

纪渊眨动两下，并无什么异样。</p>

那些漂浮不定的歪斜字迹，彷如虚幻。</p>

只会呈现在眸中, 而非真实显化。</p>

“天数，是代表突破所需要的时日？</p>

一个半月凝聚第五条气脉，一年之后晋升换血三境……这份修炼速度，倒也不算慢。”</p>

纪渊勾动识海的皇天道图，位居最上方的紫色星辰散发耀眼光芒。</p>

那是命数。</p>

下方有三道圆环。</p>

皆为血神恩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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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我凝聚足脉，算是一种阶段性的突破，所以得到血神的恩赐？”</p>

纪渊眼中闪过明悟之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p>

如果忽略极为险恶的负面影响，血神似乎是域外四尊里头，相对而言比较实在的一位大能。</p>

祂不要你的信奉，也不要你献出的肉身与魂灵。</p>

只需不断地战斗、不停地厮杀。</p>

勇猛精进的突破自身、疯狂沉浸在掠夺与暴力之中。</p>

便可以获取祂的垂青，赢得祂的恩赐。</p>

“就是活不长，各个都是短命鬼。”</p>

纪渊摇头道。</p>

域外四尊, 各有不同的喜好。</p>

传闻祂们乃是从天外的归墟诞生, 具体来历极为神秘。</p>

即便搜索黑龙台的许多卷宗, 也只有只鳞片爪的零星记载。</p>

“纪百户还是个爱美之人？大清早对镜自照，莫非喜欢梳妆打扮？我可以为你找些胭脂水粉。”</p>

秦无垢不知何时睁开双眼，直勾勾望了过来。</p>

“纪某长相平平无奇, 哪里用得着这些。</p>

秦千户可还记得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可还记得你我之间商讨敲定的那桩事？”</p>

纪渊放下铜镜, 嘴角含笑问道。</p>

“呵，我只是性情偶有些变化，又并非一体双魂，哪能忘记说过的话。”</p>

秦无垢眉宇间妩媚流转，斜斜依靠在软榻上。</p>

那颇为惹眼的身段，恰如连绵起伏的山峦丘谷，自有迷人之处。</p>

“那待会儿就看千户的手段如何。”</p>

纪渊心中一定，拱手一笑。</p>

稍后，秦无垢唤来服侍的丫鬟奴婢。</p>

他不像这位女子千户，还要沐浴更衣、梳拢长发、换身衣裳才能见人。</p>

随便用清水抹了一把脸，匆匆洗漱两下，便就离开凤凰台。</p>

甫一踏出金风细雨楼，料峭寒风扑面而来。</p>

纪渊扫了两眼，瞧见三三两两的显达豪商，衣衫不整打着哈欠。</p>

好似昨晚冲锋陷阵被翻红浪，甚是消耗精力。</p>

弄得都没什么精神，踉踉跄跄钻进马车或者软轿。</p>

“伤风败俗, 沉溺酒色！却不晓得二八佳人体似酥, 腰间仗剑斩凡夫的道理。”</p>

纪渊一脸正气昂首挺胸，完全不似夜宿青楼的风月客。</p>

他顺着长街往南走，正好经过金水桥，看到几个云鹰缇骑凑成一团，外边围着二三十个吃瓜路人。</p>

议论纷纷，好生热闹。</p>

纪渊略作停顿，用余光瞥了一眼。</p>

“竟然是人命案子？谁那么大胆子？</p>

圣人脚下，当街杀人还不处理尸身！也不怕惹来北衙和兵马司。”</p>

他凝神一望，金水桥上留着半截尸体，血水干涸一片暗沉。</p>

再往下面探头一看，流水潺潺的滩涂上落着另外半截。</p>

不少刚吃早食的过路人，险些没呕吐出来。</p>

“纪百户，今日怎么起得这般早？”</p>

其中有个年纪稍大的云鹰缇骑，正好为李严手下，见到纪渊连忙招呼。</p>

“什么情况？可知死者是谁？天京城出了命案，恐怕要惊动北衙调查。”</p>

纪渊含糊带过问候，夜宿青楼也不是什么好听的美事。</p>

背着独好寡妇的名头，已经足够给人当谈资。</p>

再多来一个与上官不清不楚，甘愿做小白脸面首。</p>

那真是别想洗清！</p>

“死的人是黑帮第三，有影无踪铁游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