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狭小的巷子里对了几招,仍是僵持不下。秦在于注意到刘石生面上神色渐趋焦急,暗自戒备。
果然,借着妇人身体的遮挡,又一道耀目的火光自刘石生指尖窜出,向着秦在于劲射而来。
就在他动手的同一刻,周遭温度陡降,数道冰凌在半空凝结,与火苗对冲。二者接触时的产生的劲道震得刘石生向后趔趄两步,身上布衫也被划开半边。
他神色大变,抬手正要动作,身体就僵住了。
洛辰瑜早就到了,但碍于秦在于正与刘石生对招,不好出手。此时正好配合着来了一出声东击西,干脆利落地定住了此人。
秦在于上前,刚好接住从刘石生手中软倒下来的妇人。
一将妇人拖开,刘石生的衣衫破烂的右侧手臂就裸漏了出来。她视线一扫而过,被其上一个不寻常的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墨蓝色的图案,形似一双鱼鳍合在一起,纹在他小臂内侧的皮肤上。图案的颜色暗沉,看着有一定年份了,纹路简单,看着却让人有些无端的不寒而栗。
刘石生眼神狠厉,看着似乎恨不得把她活撕了。奈何洛辰瑜的阵法治他还是绰绰有余,他心里再恨,也只能戳在原地当个木头桩子。
看他反应,秦在于越发确定这图案纹身有什么问题,但她也不认识,只能先暗自记下。
她将出气多进气少的妇人拖到一边,环顾一周,发现这小巷就是个死胡同,只在一面墙壁上开了扇小门。
她转头问刘石生:“这是你家?”
刘石生动弹不能,从鼻腔里哼出一声。
她也不急,在他腰间系的腰带上搜了一圈,搜出一把钥匙,插.入门锁中一转,门开了。又与洛辰瑜合伙,麻利地将二人全部拖了进去,关好了门。
门里空间不大,只有一个小天井并三间房。将门闩好后,秦在于拍拍手,冲依旧戳在地上的刘石生道:“前辈,我说了我们没有恶意。现在我们想杀你再容易不过,但我们不会也不想如何为难你。这样吧,你说说你那火苗究竟是什么来头,我们就解了阵放开你,如何?”
刘石生艰难地移开目光,看也不看她,面带戾气,显然并不想配合。
秦在于彻底放弃,意识到跟这人说理是完全行不通的。她走到靠在墙根下的妇人面前,半蹲下看她的情况。
方才妇人一直是披头散发,是以如今凑近才发现,她面上竟是鼻青脸肿,满布破口和血泥脏污,没剩下几块好肉。想来是刘石生跟她有怨,这一路过来没少让她吃苦头。
但她倒是还清醒着,见秦在于靠近,立马抬了抬头,才张口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秦在于静静等她咳完,听她气若游丝但语速极快道:“我说!少侠,咳,少侠救我!”
秦在于:“你说。”
妇人立马忘记了疼痛一般,声情并茂地哭开了:“我命苦哪!像我这种贫苦人家出身的,想在南渊陆附近容身立足谈何容易。我连点容身的地方都没有,生计所迫,才忍痛去做点皮肉生意糊口。他娶的那媳妇比他年轻了不知多少岁,年纪轻轻的就成天遭他毒打祸害。你问问,这方圆几里的乡里都知道他打媳妇是出了名的!这谁能忍受的了?她也是个可怜人啊,想着出来跟着我,也好过……”
秦在于毫不留情地打断她:“停停停。我不是来给你们解决纠纷的,我问的是他那火苗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她并不相信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毕竟在这一双混乱的城池中生存,哪个没有些谋生的手段本领或者不可告人的阴私?
妇人哽咽几声,“这……我……”
她瞟了一眼刘石生,吞吞吐吐不肯开口。
秦在于却没接她的戏,直接起身对洛辰瑜道:“看来她也不太清楚,那就这样吧,我们走。”
“哎哎!”妇人急了,叫住她道,“少侠留步!”
秦在于回头看她。
妇人道:“两位少侠走了,我一个柔弱妇人就只能任这莽夫欺负了!你方才问的,我知道一二,就是怕说了之后,他会……”
秦在于:“那你想如何?”
“不劳二位!只要两位少侠能保证将刘石生定住一个时辰,我就感激不尽了!”
“可以。”秦在于干脆回道。
妇人这才娓娓道来:“这倒也没什么特别,刘石生原先是少年海队的,在军队待过一段时间,那火苗就是他在那时候攒下留着当救命底牌的。哪想到几位少侠一露面就用掉他两道,真是少年英姿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