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想了一阵,慢慢道,“学生也不知,可能是因为林同学的剑法格外厉害吧。”
她的刀法跟阵法一样是半路起家,阵法还好说,有多年日复一日的练习做铺垫;刀法可真的是她自己胡乱琢磨来的,鲁格就没正经教过她多少。跟其他学员对打时都没什么,遇上林馨月这种从小习剑的练家子就不够看了。
而接下来的容枕和林馨月一样,俱是出身名门世家,从小就有人带着习剑,剑法招式走的都是正路,这种差距不是她一天两天就能赶上的。
文迩目光如水,温和而充满力量,“就算你们之间有一定差距,也不至于刀都无法拿,不是吗?”
秦在于愣了愣。
“你太畏惧了,在于,”他又道,“你事先知道林同学的剑法好,又见她剑风犀利,总觉得迎上去就会受其压制,对吗?可你今日,未免有些过犹不及了。”
秦在于:“可……若是我真的正面对敌去迎她的剑,不就有可能……输了吗?”
文迩摇头,“你看,就连在场上分秒必争地对招时,你也会不断想着会不会输。不必如此,在于,刀法不好可以用其它方面弥补,是优是劣都要给自己一个正面迎敌的机会。谨慎行事多思多虑,不是畏惧不前。”
秦在于脑中略略想了一下林馨月寒意如霜的剑芒,道:“我明白了。”
文迩笑笑,点头离开了。
秦在于推门而入,走到小室正中,熟练地设了一个幻阵,给自己建立出足够的活动空间。
她本来想练练刀,但听了文迩一番话又改了主意。刀法这种东西需要时间积淀,像大浪淘沙般一点点精进,需要她后续不断打磨。现在在这上面花费时间则无异于浪费,不如再琢磨琢磨术阵。
……
等她走出自习室时,透过汲古阁走廊尽头半开的窗,可以看到天已经擦黑了。日落的最后一缕余韵半挂在窗前,一线火红在天际燃烧
秦在于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抬步走向旋梯。
刚绕过一座书架,一个略显单薄的熟悉身影就出现在她视野中。
秦在于一喜,得来全不费工夫!
……
乙部寝区,夕阳渐渐笼罩了成片的砖瓦青墙,在房脊屋梁上留下橘红的反光。傍晚临睡,院墙中不时响起门页窗扉的合响。路上少行人,青石板路贯通着落日余晖,蜿蜒的小道上却行来一个挺拔的身影。
青年身着校服,挺括的衣料服帖地附在他身上。他的步伐并不急促,行进速度却极快,脚步轻巧地掠过石板道,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短发发梢随着走动轻抚在白净的面颊上。
他走在曲折小道上,几步外就是一个拐角,青年的步子却微微一顿,骤然慢了下来。他悠闲散漫的步态一变,袖口一动,轻不可感的风旋在身周袖底集聚。
走过拐角,他正面与一个白衣身影相遇。青年抬眼望见来人,流转的风旋眨眼间被收回。他露出一个天衣无缝的笑容,招呼道:“文大导师。”
那白衣人正是文迩,他略一颔首,声音温润亲和,“洛同学好。正巧,我有些事找你。”
洛辰瑜满面乖巧:“您说?”
……
说服陆蕴的任务并不难,虽然他对于埋首书堆的兴趣过于浓厚了些,但对于出外历练的热情也不浅,是以秦在于顺利拉到了人。
一行五人的队伍成功组建起来,黎衿沅已经开始四处筹备、规划路线,就等秦在于和苏御恒二人打完剩下的比赛一起出发了。
对此黎衿沅毫不掩饰自己的迫不及待,还兴致勃勃地表示大家要做好两手准备,如果在下一轮次的比试里两人都输了,他们说不定就能提前出发了。
最后,此类言论以动摇军心为由被苏御恒坚决否决。
两天后,演武场上迎来了一个热潮,半决赛的到来,使得之前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参与到看热闹大军中的漏网之鱼们通通被吸引了来。擂台边人满为患,临时搭建的看台根本容不下这些人,剩下没有抢到位置的学员们也不敢在两位大导师的眼下和别人争抢,全部站在了擂台周遭看着。
秦在于一行人就一个都没有抢到高台上的位置,只凭着黎衿沅在人群中钻进钻出的功夫挤到了前排,一溜排开,仰头看着台上对峙的两人。
黎衿沅早调查到了关于这场比试的一系列小道消息,其中最受其瞩目的就是赌场情况。
洛辰瑜找苏御恒切磋并赢过一回的消息不少人都知道,因为其中一方入校晚,所以二人之前的胜率就成为了1:0,这被许多人拿来当了筹码,赌洛辰瑜胜;而苏御恒这边也仍有将近半数的人坚持一次输赢不足为依据,赌这位演武场的“老将”赢。最后两边人数竟是基本打平,让这场比试平添了更多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