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在于此人,要她忙成个陀螺她能做到,可若让她彻底闲着成天躺床上,那还真有点难熬。
譬如现在,她虽不至于卧床不起,但也差不太多了。学院里的导师一口咬定她的伤势不适合剧烈活动,让她静养,是以连着数月她除了照常听课练功,什么也做不了。
尤其接任务,想都不要想,黎衿沅江小苗成天倒班看着她。
但这种生活也有其好处,就比如那颗在北川海下被劈出裂纹的灵珠,它显然很适应这种悠闲得有如养老的模式,竟然在自己慢慢地恢复,让秦在于惊喜不已。
她本还以为这珠子再过不了多久就要碎了,像它莫名其妙来时那样又猝不及防消失,还颇为难过。想不到它的生命力如此顽强,还能自我修复。
而且看它情况,恢复能力比她这个宿主的还强,没多久就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又圆润了回去,看着同往常是一般的圆滚滚。
积雪初化,晴空万里的日光也终于有了像模像样的温度,不再像是摆设。春风卷地,拔起了无数草叶新芽,山头上被冻了整个冬日的各类草木都在整装待发。
养老的秦在于很高兴,她毕竟是个多年没有四季概念的人,非常不习惯像这样每天都要花不少时间在穿脱数层衣服上的日子。
隔壁黎衿沅非得认为秦在于受伤有她临场退出的责任,在这些日子里照顾伤员照顾的都快魔怔了,听她此言,立马表示自己可以帮伤员穿脱衣服,被伤员麻利地打了出去。
溜溜达达的日子一直过到春四月,秦在于津津有味地看着身边的同学们全涌到了任事堂,争先恐后抢接新生的任务。任事堂大厅每日里人流如织,比往常热闹不少。
有经验的学员都知道,每年集中投放的接新生一条龙任务是少有的小风险的回报任务,没有经验的也从学长学姐那里听来了,以是任事堂里都快打起来了,每天都有抢着抢着直接抢上演武场擂台的。
但清闲的秦在于一想到自己错过了多少积分后,又感到有些笑不出来了。尤其是她现在连擂台都有许久没上了,新一月的初始积分直接给到了零,望着那个眨眼的数字,她更笑不出来。
就在新生陆续入校时,她突然想起有什么东西好像被她遗忘了——
校赛!
一大清早,秦在于垂死病中惊坐起,效果比旁边小神医安纾宥的治疗效果还要好,一声无望的呻.吟卡在了嗓子她的眼。
两年一度的校赛就在盛夏举办,然而她已经没多少时间准备了!
其实,舒伦学院只规定了学员只能参加一场校赛,但并没有规定必须是那一届。但大部分学员都会选择在入校第二或第三年参加,不仅是因为入校年份越大报名参赛时需付的校内积分越多,更因为大家都好面子,大龄学子去跟小好几届的学弟学妹竞争,还真拉不下这个脸。
秦在于很慌,第二天就突破了室友们的严防死守直奔演武场而去。
结果她回归的第一天,就听闻了一个大消息——有个新生在报到当天,就直接给一位学长发了战帖。
学长本以为是对方手滑了,没当回事,只让他撤回就好,哪想到根本不是,人家就是奔着打架来的。
这下可热闹了。当初秦在于不过是入校第二天被高年级下了战帖,就引发了不小的骚动,这次这位狠人可以说是把全部有事没事的学员直接引爆了,纷纷看起了热闹,并直接在演武场旁边架起了赌台。
秦在于闲了一整个冬天,心理越发变态,在某种程度上被黎衿沅从勤奋少年同化成了八卦少女,一反常态地乐于找乐子。她四处一打听这位倒霉催的学长姓甚名谁,答曰苏御恒。
秦在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很好,这下她是彻底找到乐子了。
黎衿沅更是不甘人后,当天晚上,她就拉着两位舍友杀去了甲部苏御恒所在的小院,一进门对着他就是一阵惨无人道的嘲笑。
苏御恒:“……”
他颇为无奈地摇了摇扇子,道:“黎姐,我理解你现在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情,但能不能也请你理解一下此时此刻我一团乱麻莫名其妙的心情?”
秦在于:“哈哈哈哈……啊那个,哈哈哈……不是哈哈哈……咳!别介怀啊,人家估计就是想挑战一下高难度,绝不哈哈哈……绝对不是跟你过不去。”
苏御恒:“谢谢你小秦。不过如果你能憋住不笑的话,我会更加相信你一点的。”
黎衿沅毫不见外地在院里坐了,一伸手将苏御恒手里的折扇抽了出来,举到面前神秘兮兮地摇了摇,道:“不过小苏啊,这次你还真得小心着些,那新生是哪来的你们知道不?”
秦在于配合地摇摇头,苏御恒则毫不配合地直接接口道:“知道,北川嘛!这也没什么,新生中也不乏佼佼者,输赢各凭能力。况且苏兄我声名在外,他敢来就说明他有本事,他不挑别人偏挑我,这也是对我能力的一种认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