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他们不甚在意,”她道,“如果有一天,他们要在全校彻查,那就没有人,还有酒喝。”
她放了杯子,杯底与桌面相撞发出“铿——”一声,接着道:“酒……酒?这可不是酒,是洪水,是猛兽!是……不能出现的东西。”
事后秦在于想来,那时安纾宥应当也有些醉了,只是她喝酒不上脸,表现的一点都不明显,他们才以为她没事。
安纾宥伸手又要去拿那酒壶,却捞了个空——秦在于先她一步将酒壶拿走了,团进怀里捂着。
她也就作罢了,摇了摇头,一手扶住桌沿支撑着坐直,道:“他们是不会在意你喜欢酒的。自从他们……他们让我练功岔气中了毒开始,我……我就知道,酒不重要,重要的是……规矩。你明白吗?”
晕乎乎的秦在于不太明白,她想可能是因为她是真的不喜欢喝酒吧。
但神志不清间,她又隐约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对方话里的什么很重要的事。
不过最后她也没能明白,被安纾宥半拖半拉地弄回屋了。
第二天一早,叫醒秦在于的人竟是安纾宥。她果然是整个小院里酒量最能打的,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把差一点就要误了时间的三人全部摇醒,救了她们的小命。
三人拎起前一日收拾好了的行李盘缠,就准备冲到苏陆二人的院子里叫人。
就在即将踏出院门时,从院外忽又来了一人将她们拦下,道:“黎衿沅是哪位?有你的急信。”
黎衿沅出列接下,急急拆开一看,焦急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
“怎么了?”秦在于问她,“出什么事了吗?”
她慌乱地抬头,看两人一眼,“抱歉,我……我……”
她一咬牙,道:“我可能去不了了。”
秦在于差点没当场炸开给她看,“什么?!”
黎衿沅:“我母亲病了,很严重,我得回去。”
秦在于一时也有些惶惶然,都箭在弦上了,她是如何都想不到会有这种发展的。
火烧眉毛之际,倒是黎衿沅第一个镇定下来沉住气。她胡乱收了信,一手握住秦在于肩膀郑重道:“小秦,你听我说,我是真的去不了了,但加急任务不能取消。你来带队,你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叫上苏御恒他们去港口。我去任事堂改一下接任人员。可以的,快去!”
秦在于深吸口气,点点头。
站在院门边送她们的安纾宥也走了过来,陪着黎衿沅一起向任事堂跑去。
秦在于一揽江小苗肩膀,道:“走!”向甲部奔去。
好在苏陆二人也已经起来了,几人一路风驰电掣赶到码头,踩着时间凭身份玉牌领了船。
直到船扬起了风帆平稳离港,他们俱是长舒一口气,这才算是反应过来。
秦在于看了一眼任务卷轴,北川任务的人数要求是四至七人,他们这就是□□裸惊险地压着下线。
苏御恒那把折扇经历了这一路慌乱颠簸竟然都没掉,还稳稳地握在他手里,简直像是长在了手上。他摇着扇子苦笑道:“这可真是……难以形容。这任务从一开始就多灾多难,看来接下来我们可得小心着行事了。”
秦在于正把着舵,拔高声音回他道:“谁说的?有你秦姐当队长,怕什么?”
按照规定,每一个任务小组都需要有一个队长,由参与的学员们自行推举。队长分到的积分奖励最多,同时担责也最多。一旦任务出现什么闪失,最先承担责任或受罚的都是队长,可以说是一个好处与责任并举的位置。
平日里几人的这个做任务的小团体几乎是固定的,因而队长也是轮流坐庄,互相照顾,并没有太多讲究。
但这次的任务不仅难度系数本身就大,人数也少,让临时接任的队长秦在于感到了一丝压力,头一回深刻体会了这个“最先担责”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