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在于又逛了两层,心头涌上一阵激动。
这些,才是真正的中洲陆遗存!
这些被珍重存放的书籍好似她的老朋友,其中有不少她都曾在故洲图书馆里见过。还有一些她虽然没看到过,但书脊上印着的作者名字却异常眼熟。而最最令她振奋的是,她曾在故洲试图找寻而无果的一些书籍下册,就静静地躺在这里。
好地方!不愧是四海第一藏书阁!
正走着,前方一扇门突然打开,有一人抱着几本书走了出来。
秦在于定睛一看,一副厚镜片、有些单薄的身形,这居然还是个熟人。
“陆蕴!”她叫住对方。
陆蕴回头,看到她后也是一顿,一手推了推眼镜,“秦在于?好巧,你也来借书吗?”
“倒也不是,”她边说边走近了些,“来熟悉一下环境。”
“哦。”陆蕴又扶了下眼镜,“对,你是西洄人,这里不少书是不是在你们那里也有的?”
啊,你们为什么都这么好奇这件事。
秦在于头一回知道自己的家乡除了偏僻,还有些出名的地方。
“确实。”她道。
陆蕴:“那真不错。”
“……”
又来了!许久不见的尴尬冷场!
秦在于挤出个微笑道:“我看你刚才在自习室,是在看什么呐?”
陆蕴拿出怀中的书向她示意了一下,“在看阵法。千峰群岛有关这方面的资料不够多,我还没能学多少。”
秦在于被他手里砖头厚的阵法集编震了一下,问:“你……是能全记下来的吗?”
惭愧,她学了两年多,在理论这一途上还真没看过什么阵法集,学的全是概论,然后就只管在实践中胡来就成,很少有按照正规阵法谱设阵的时候。前人那些的心血结晶、毕生精华,到她这里仿佛开了匣,全给泄干净了。
陆蕴:“应该可以。只是即使集中力气也得要月余。”
秦在于感到有些晕,“啊……啊?那也很厉害啊!”
“即使”?“得”?
陆蕴明明也没说什么,她却莫名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她又一笑,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道:“对了,我一路上来,直到这最上面的第九层都畅通无阻。但从藏书阁外观来看,又与这阁楼内有些不符,照理说不应该只有这么区区九层。你发现了吗?”
陆蕴:“是的,这上面还有几层,但都不对外开放。那些有一定年份的古籍价值都极高,不会随意放在下面任人借阅。这下面的书架上的书也有不少是学院后来又找人誊抄过的,原本也被收在上面,等闲不会示人。”
秦在于点点头,不由得又笑了。这次这笑倒不是为了掩饰尴尬,而是被陆蕴这顶着少年脸的老先生气质逗的。她算是发现了,这人年纪不大,倒是有些“百晓生”的架势,什么都知道一些,还有着超群的记忆力。关键是他还喜欢板着张脸,讨论学术时正经也便罢了,闲聊时还这么严肃地讲解真的很违和好吗哈哈哈哈。
陆蕴并不知道自己在不经意间还把人给逗笑了,仍旧一本正经,推了推眼镜道:“我准备走了。”
秦在于把脸上笑容憋了回去,道:“刚好我也要下去了,我们一起吧。”
即将下楼时,她在旋梯中断处细细感知了一番,果然捕捉到了一丝灵力波动。这阶梯上被设了阵,使得再往上的楼层全部被掩住了,无法进入。
逛完汲古阁,还有个地方她也一定要去看看——
任事堂。
在白梓等人嘴里,这个地方不仅是毕业积分的一大来源,更是重要的生活来源,关乎着每个学生的命脉,对她的吸引力极强。
而陆蕴已经借到了想要的书,在楼下与她分道扬镳回宿舍了。
任事堂位于长风殿后方不远,是继长风殿和汲古阁之后最雄伟的建筑。此时刚过午不久,有不少学员在这里来来往往地接任务、做交接。
任事堂内总共就两层,上面那层还不开放,估计是学院导师们商议时用的。
一层大堂中正对大门的墙壁上浮着许多行灵光凝成的字,有大有小颜色不一,乍一看过去还蛮华丽,就是不知道具体什么意思。
秦在于稍稍走近了些,看清了那些字最上面的一行是“寻找北川鲛人踪迹”,金色大字,后面还跟着白字的“一万”和蓝字“二十”。再往下依次是金字的“驱逐北川边界海兽群”“护航东南航路商船队”等等,字后面都缀着些或白或蓝的数字。
到了第大概七八行,出现了一行绿字,写“护航东西航道船队”;又过十余行,是一行红色的“护送南渊陆灵器”。因为大部分的字都是金色,这两行一时非常突兀。可秦在于看了半天,也没辨出它们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
她又左右看了看。除了这面墙壁,大堂其它方向的墙壁上也有灵光的字迹,只不过字明显小了许多,也没有那诸多色彩变化,黑白二色清楚陈列,还在不断地一页页滚动。仔细看处,那些字之间还有一定规律的间距,呈长而略窄的一块块绕墙排列。有几名学员正各占了一块,双手在字阵前忙碌地戳戳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