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镜男心存爱恋,叫我大气不敢出。回到家里,我本想把这件事告诉苏雨,未料却听到他房里传来争吵声,一男一女,我想大概披头散发女在里面,我附在门口听不出什么,我不去想,也许他们之间的事,是旁人无法理解的。
关上房门,我看着手表,8点30分,可这时,我听到屋外又传来剧烈的撞击声,它象一场巨大的冲击波,猛撞我的心房,我打算出去看,却觉得太搭事,于是想,算了,披头散发女可当着我的面私闯掀翻玻璃,她对苏雨又会有多好,莫不是又要恶人上身?我拿个衣服早点洗澡,喝完酒,我虽没有象墨镜男有醉意,人倒是有点昏昏沉沉,洗完澡,我好好睡上一觉,秦真是否拉拢墨镜男,我已经心里有底,可叹世事就是那么难料,来个大逆转。
苏雨也没象往常来敲门,我安静地平抚内心的创伤,便也不再想任何事了,悄悄躺在床上盖上被子睡着。
半夜,电话急剧在耳畔响起,我有个习惯,不管是不是有电磁波辐射,我都会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环顾四周,我的家具添置得差不多,这有功于苏雨每次陪我前往二手市场或者商场购买。
没有他的打扰,我有点思念成疾,就是连梦里都出现他的身影,正当我模糊认为在梦里会有一出戏又开始,却被张晴的电话吵醒了。
原来张晴在外地,陪秦真去苏州一趟,她的女儿在家里,发烧了,要我去一趟。说真的,也怪为难张晴,孩子的爸爸在厦门,她宁肯不求他,还是想到了我,我告诉张晴,我一会就去她家。
穿上衣,也顾不得洗涮,正是凌晨三点,睡梦最好时机,为了好朋友的情面,我来到张晴的住的地方。
第一次去,我显得有点惊讶,不敢想像环境的恶少与她平时穿着得体端庄一点不相符,那一处的出租房,破落、高高低低象山里的小丘,鬼影般地向我越靠越近,我在一个弄堂进去,再拐个弯,有时一个黑影过去,把我吓得哆嗦,我感叹自己和她有点同病相怜,直到301,敲开张晴家的门,打门的是一小女孩,她捂着肚子,一脸眉皱,哭腔地问我,“你就是妈妈说的许阿姨吗?”我走进来,随手关上门,整个风灌进屋子,把家里和窗外遮拦的帆布吹得噼啪响。
张晴的女儿小名叫豆子,她给我挪了一条椅子,房子角落处处堆满不贵重的生活用品,“我妈走时留给我一张便笺,她和真真阿姨去逛苏州。我叫小豆子,我没爸爸。”
豆子一汪纯真的眼睛,鼻梁左右挂着泪帘,我蹲下来,为她脱口而出的话心疼不已。
我探着她的脑袋,豆子乖乖在我面前,眼里含着惊恐,却又极端镇定,“我量了体温,我发烧了,阿姨。”
“豆子,谁教你的啊?”我无不心疼地问。
“是我,书上学的,妈妈也会告诉我。”
我心里一酸,在路上我买了二个退烧贴,这时,拆了一个,要她躺下。
我环顾四周,张晴的家很简陋,简易得和外围的环镜很相符。我问豆子,“家里住了几年”
“阿姨,我多大就住几年。”
“那告诉阿姨,你多大了?”
“我12周岁”
“你妈很早要你。”
“我不知道,出生我就没爸爸。”
我听过张晴过去的往事,我以为,对豆子心里而言,她找不出任何爸爸的概念,就是豆子生病,如果张晴外出,她就孤伶伶守着破落的出租房干巴巴在等什么,我横看竖看,乍么觉得豆子跟我十几岁的情形有十分相似。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她守着张晴这个好妈妈;我守着许广生这位好爸爸。
“阿姨,你有爸爸吗?”贴到豆子头上的退烧贴,豆子象得到偌大的温暖,她开始和我长聊,并不顾忌生病。
“我有,但没有妈妈。”我靠近她
“爸爸爱你吗?”她天真地问
“爱,相当地爱!”我强调。
“你最喜欢爸爸哪一点?”
“他善良,纯朴,勇敢。”
“我妈妈也善良,纯朴,勇敢。”
说完,豆子扑哧一声笑出来。又说,
“我爱我妈妈,很爱很爱,她为我付出许多许多。”
“你想找个新爸爸吗?”我问
“不想,我妈说,只有爱妈妈的新爸爸才行,我才可以接受。”
“有人追妈妈吗?”
豆子闪动着和张晴一样大的眼睛,
“阿姨,那是妈妈的秘密,你呢,阿姨,有人追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