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我没有休闲,居住一个月下来,我发现不能生活得太简练。为啥呢,因为老天不容许。春天梅雨季节,连续半个月来雨下得淅淅沥沥不间断,地板回潮,铺在地上的棉被都湿漉漉了。为了给每天工作近16个小时的我到了夜晚能睡得温暖舒适,我被迫用电吹风把棉被热烘一遍,凡是被渗到水的象席子及被褥都得烘一烘。
手头拮据点,但并没有被打击到自信心。我决定利用假日去二手市场淘些宝。到二手市场,足够令我惊叹的是,里面有自己要淘到的太多啦,想什么有什么。
不过,二手市场人迹却廖廖。我怀疑是不是大家太富了,而我穷得只能拣二手东西;还是经济在发展,生活物品在更新,堆积的到处都是。问了一家老板,他是我的老乡,听说是老乡,他将一张木床便宜20块给我。
我望着木床,大概又想起妈妈。脑里闪现她撸起衣裳为别家缺奶的孩子坐在床上喂奶的情景,妈妈根本不害羞众乡亲们的众目睽睽。
我正在沉思,听到一声脆耳的声音:“小妹,你要不要?”老板问我,我赶紧打断思绪,我知道,我真的想妈妈了。襁褓中的孩子多幸福,长大的我,竟然要象男孩子,什么事都要自己来。
别家的母亲温情叮咛,手中针线密密缝,为了流浪的她的孩子,我就是连任何一个细活都不想让爸爸担心,妈妈离世后,我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阿琼啊,你妈去得早,爸爸不能给你什么。恐怕以后人生路上,你得多照顾自己啊。”
读大学那年,我兴奋接过通知书,虽然爸爸从牙缝里节省每一分钱,为了给我提供学费,暑假我不象有妈的孩子可以玩耍,可以有人陪伴做一道丰盛的晚餐,每天推着一袋袋的水果,早起晚归然后动手洗衣做菜等候田间劳作的父亲归来。
爸爸的背部弯驼,自妈妈走后,他为了保障后半生有个象样的房子,自己挑石头,自己动手盖房,爸爸地道的活计就是水泥木匠,但还忍不住摔了一回,瘸了他的腿,这一拐,只能种些水果。
出门读大学那会,跟爸爸挥手那刻,我假意露出满心高兴。可待我一转身,我的眼泪噼噼啪啪打在衣裳上,爸爸语重声长在我后面说道:
“阿琼啊,不要牵挂爸爸,等爸爸卖了一季的果子,有钱给你汇过去了,你就不会在外面那么艰难啊”
我嗯嗯回应。我知道这一世我有个沉重的使命:我要买不起一套房子誓不为女。
邻家的春风婶婶挑着尿桶经过吃惊不小,“哎哟,阿琼呀,你要读书去了,上大学了我们村的骄傲啊!”
我心一酸,真的好想扑到婶婶怀里。要是妈妈在,妈妈一定会替我收拾东西,给我作最好吃的菜宴,口袋还塞着我爱吃的零食,为我送行。所有这一切,对我是奢谈,别的邻家孩子呢就不一样。十二岁那年,一个恶消息乱了我的方寸,折断我展望美好生活的翅翼。
医生递给我妈妈的检测报告,上写**腺癌。我抓着报告一点也不相信,有一刻,泪水和撕心交融一起。送殡那年,许多妇女抱着吃过妈妈奶水的孩子前来追悼默哀。
我的一生失去出生就夭折的弟弟,也失去一个给别的孩子喂奶的妈妈,悲伤逆流成河。
“小妹,450元你嫌太贵的话,你可以随便走走问同行,要吗?”
我赶紧抹掉眼里挤出一滴泪,一挥手,豪爽地回,“老板,给你买了,450元我定。”
家具店老板的老婆走过来,说道,“是啊,妹子,我们就是看到你是老乡,听你的口音,你是南溪一边的吧。”
“是的,老板娘,我家姓许,许广生是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