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进了横店,在酒店大堂办完手续接近七点,还是老规矩,谢斌的房间让给初见。总结来说,谢斌在检边林他老婆这件事上完全没任何原则和脾气,谁让人家是检边林的老婆呢……
虽然投资了童菲的影视工作室,偶尔也和她见几个圈内人,但演戏这件事对初见来说还是陌生的。她坐在保姆车里,看化妆师一丝不苟为检边林上妆,颇是好奇,直勾勾看了好久。
最后,检边林都察觉到她盯着自己,脸不能动,瞥她那处。
她咬咬嘴唇,笑了。
检边林看到她笑得那么美,忍不住扬了嘴角。
初见看他那表情,脸有些红,扭头看窗外。
……
这就是化妆过程中的常态,以至于化妆师完成任务从车上下来,蹲在旁边和谢斌抽烟,还在嘀咕:“得,看检边林和他老婆,我都想找个女朋友处处了。”谢斌掐灭烟头,嘿嘿一笑:“是不是特腻味,你一眼我一眼的,特纯。”
化妆师摇头:“是啊,那股子纯情劲让我直感觉回到斜挎包抄作业的青春期,上世纪了都。”
谢斌乐得欢:“你还真别嫉妒,人家那还真就是初恋。”
车下边两个单身男人对视一眼,千山万水,万水千山的感慨啊,继续闷头抽烟。
车上,初见凑过去和他说悄悄话:“刚谢斌说,也就在横店拍两天,这里就搭了一个寺庙的内景?和一个小旅店内景,然后就要去特穷的地方了?”
他解释:“这故事从高原到尼泊尔,再到印度。大景会取几个真实的,其它都要找地方搭景。否则预算cover不下来。”
“那我过两天回上海,多屯点东西先快递过去,免得你没得吃,营养不够。还有用的。”她在盘算。
检边林摇头:“你不用去,太辛苦。”
“你是病人都不辛苦,我辛苦什么,”初见又想起什么,摸摸他的头发,“谢斌还说你演一个出家还俗的和尚,中间还要剃光头的?”她在想象他剃光头的样子,想象不出……
但是光看现在的妆面,还有丢在一旁的衣服,就能看出来,他这次演得确实是个颠覆性角色。
他嗯了声,想了想,眉心微拧:“忘了告诉你,一会儿有吻戏。”
初见心里咯噔了声:“很正常啊,现在哪个电视剧没吻戏。”
检边林摸摸她脑后,没敢说,其实不止是吻戏。
等进了搭建的片场,是个颇有异域情调的洗衣房。
那半边灯光下,镜头里是洗衣房一个角落,洗衣机上还铺着花里胡哨的毯子。工作人员还有闲杂人等都在灯光架后边,或站或蹲,轻声闲聊。
初见坐在角落的凳子上,看着执行导演给检边林和女主角讲戏,现场让检边林抱着人家女演员坐上洗衣机,大意是一会儿要特man地抱上去,热情拥抱抚摸,深吻——
按导演要求,他将衬衫领口扯开些,衬衫下摆从裤腰中拽出来半截,再把衣袖卷到手肘上。
初见虽听不到执行导演的话,约摸从检边林的动作也看出来,这是一场激情戏。她从发现这点,就寻思自己是不是要回避下。
最后,检边林挺认真地给了三点建议:
第一,这片子一定会卖到黄金档,黄金档审片都严,所以从大腿摸到内侧就可以省了,拍了也播不出;
第二,如果要有碰到胸的镜头,借位就行,顺便为了尊重女演员,一定要在胸前加几层海绵垫;
第三,吻戏……还是借位吧,含蓄美。
女演员感激的要命,让助理去找垫胸的海绵垫,还在轻声表扬:“还是检老师专业,前几天那个吻戏就让我拍了一天。还硬说想重拍没感觉。”
检边林趁着开机前的准备空隙,回到她身边。
他穿着鞋底坚硬的黑色军靴,粗糙料子的卡其色长裤,米白的衬衫,从领口处敞开两粒扣子,露出白皙的脖颈和锁骨。
羽绒服披在肩上。
虽是清楚他这剧里演得是个前半生恶人,后半生才改邪但没归正的男人,满手鲜血以恶制恶的警方地下行动组组长,可在片场,看刚才那预演的戏,再被他低头看着,怎么都有种身临其境感。
那种游走在生死边缘线的压迫感,完全不是平时的检边林。
或许这就是一个演员的素质,进了片场就入了角色。
晓宇给检边林倒热茶,他捏着纸杯瞅她:“一会儿,你出去走走。”
初见怔了怔,懂了:“啊,好。这里好冷,我出去走走。”
检边林压着嗓子,意外追了句:“剧情需要。”
“嗯嗯,知道了,”初见窘得不行,小声说,“我能理解。”
不就是激情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