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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凉风有信》

“奶奶,你是头疼了吗?!我......你带了药没?赛场上有急救医生,我去唤来!”喻茗香忙说。

“不!赛场上的医生是医马的!我没生病。只是,想看你上阵助个威......”老妇人为难的说。

哈,这位老妇人,即是顾维的奶奶沈月。喻茗香,这般出乎意料的遇见了。而刚才喻茗香点评的那位赛士,即是千芸生。沈月是经常笑说他的马球打得慢几分,正如喻茗刚才所说,不差一分半毫。可见喻茗香对马球也是熟悉得很。

沈月存心想来见见孙子的心上人,竟然还发现这女孩子懂马球,更是非常确定她能露得两手。此时不上阵,更待何时!

沈月见喻茗香一惊一乍的神色,快是要被自己说动了!于是,沈月再出一招:“哎。我都这把岁数了,有何原因,你不能帮我达成这一个小愿望?我心里是万般不甘!”

喻茗香现是听出来了,眼前这位老妇人,非要自己上阵满足她这个小心愿罢了。就是上一下赛场,也可给她一个满足吧。可是,顾维还不来......

“赛员确定最后五分钟!”赛场上传来告示。

老妇人好是绝望的呆坐着,不愿意说话了。

“好。我去试试。”喻茗香不愿看着她伤心绝望,就像不愿看着顾维难过一般。

这位老妇人,有一种让喻茗香无法推却的力量。就不知为何,她愿意为这位老妇人尝试一些艰难的事情。

老妇人听了,得意的眉开眼笑着,如春风拂面。

顾维还在赛场的入口处,等着奶奶的到来。奶奶一向是守时的人,这回是有点慢了。但奶奶能来,是求之不得的,不要伤着身体就好。一会奶奶见着茗香,一定会是很喜欢。

正在顾维悄然作乐的时候,马球赛场上,传来众人的欢呼,随后听到传播声:穗城银行,加一名女子参赛,可喜可贺,今天大家可大开眼界了!

随即,几个路人经过顾维身边时,忍不住的在交流:听说,那女子长得特好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支招得了......

顾维一听,眉眸一横,心想:这不对呀......奶奶呢?!茗香呢?!顾维慌忙拨打奶奶的电话......无人接听!再拨打茗香的电话......无人接听!

顾维越是觉得惊惶不安,快步往赛场上赶去......遥遥望去,他们的位置上,空着两个座位,而旁边......坐着的,是正得意的奶奶!那,茗香......赛场四周又响起一阵欢呼声。

顾维朝着众人的目光扫去......只见茗香穿着纯白墨蓝相衬的修身赛服,一双墨蓝色高靴,稳稳坐于骏马上,右手轻巧的握着球杆,灵动的双眸此时多了份沉稳,桃红的小嘴微微抿紧。尽管显得有点紧张,但好一番英姿飒爽的风景,似是在聚精会神等着开赛。

顾维刹时惊慌失色!这赛场上,有多少的精英赛士,哪能是她能应付得来的?不容多想,只管往赛场上直奔而去,向穗城银行申请加入赛队中。穗城银行人员见是顾维,知他有功底,自然是连连点头答应。

喻茗香安静的坐于马鞍上。趁开赛着,悠然的逐个绕着自己的队友走了一圈,她在紧记自己队友的气息,方便一会比赛起来,稍微分辨得出后面追赶的是友是敌。

赛士们并不认识这名女子,只是觉得她长得楚楚动人极是标准。但这是马球赛上,对她还是有些担忧。

片刻过后,只听一声高呼。一声哨响,马球仰天高飞,四处骏马奔腾,好是壮观。

千芸生虽是对球技不是十分精通,但常有习练,所以,从马球赛一开始,便带着队友勇往向前。

数杆球落下,那两名外籍金发女子,来势凶凶,已进了一球。

要论马球的历史,东汉时期,已于中原地区流行。现如今,倒是国外更为流行,球技也比国内胜出一筹,确是让人有点说不过去。

喻茗香本是想着,为了那位老奶奶圆一个愿望,过来作个滥竽充数即可。而赛场上这般境况,不堪入目,好是让她要鲜衣怒马一番。

当马球再次从喻茗香前方滚落时,喻茗香明目生威,握紧球杆,一个执绳策马,骏马昂首嘶鸣一声,飞驰如燕。先来个出奇制胜,稳稳的,将马球从地面击起,运于左边的队友跟前。

好飘亮的一个运球,干脆利落,恰到好处。沈月在观看台上,看得喜笑颜开,向着赛场上仰首探望。

队友接着马球,辗转几番,落到千芸生前方。千芸生正要前往入球时,不料,被那金发女子长杆一挥,横空夺去。

喻茗香随即策马转个方向,目视前方。凭着灵敏的嗅觉,完美地避过敌方的阻拦,直往那运球的金发女子方向奔去。

此时,众人能算出喻茗香稍有功底,但未能算出她能闻香识人,完全不用顾盼四方亦能分清敌友。

接着,喻茗香来个抽刀断水。球杆如流星掠过,将马球从那金发女子跟前击回给右边的千芸生。那两名金发女子见势不妙,摸索不到这名略是纤瘦女子的招数,开始着急起来。

一名金发女子,策马直追着千芸生,另一名女子策马守着喻茗香的马匹,让喻茗香进退两难。

喻茗香待右边空出一处地方,即刻策马抽溜开去。可不料,方才追着千芸生的那名金发女子,突然一个掉头狂飞。那马匹,突如其来的冲向喻茗香的马匹,喻茗香的马匹顿时受了惊吓,直立嘶鸣未止,没了平衡的姿态。

喻茗香坐在马鞍上,一时亦乱了方寸,把控不了马匹,摇摇欲坠,好是惊险!看得观众心惊胆跳!

沈月紧皱着眉头,心都快是掉了下来......知道对方能打,但没想到对方使出如此奸诈暗招。

“茗香!握住!”一个熟悉的声音呼唤着。

在这危急关头,顾维一路驰马赶来。先是一手提起茗香的手臂,让她基本脱离危险坠马的可能,再将右手臂弓张着,示意茗香握住,以免在惊马未完全稳定情绪时,再次被狂甩。

喻茗香一听闻是顾维的声音,七魂已回了六魄!一手紧紧握住那弓张有力的手臂,稳住了身躯,再温情地凝视着豪迈矫健的顾维。那张俊俏的脸庞画上,写着满满的忧郁。

他一定是担心坏了!这次,是他第三次救了她。这都是缘分吗?不。这不只缘分,还有他自始至终的守护......

喻茗香的惊慌,不知是去了哪,只知道迷恋顾维那着紧自己的神情,心里贼甜......贼甜......

“茗香......坐好了......”顾维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温柔且紧张地说。

看着她那般着迷自己的神情,既是幸福,亦担心她此时的安危。

喻茗香回过神来,执好马绳,找到平衡感,继续策马前去。顾维紧跟身旁,一路为她披荆斩棘。

众人见是这般一对璧人,有如天作之合,这赛场上的技术还如此精湛,不由得纷纷赞赏。

常来观赛的人,个别能认出顾维,并知道他马球打得专业,只是少参与,低调得很。今日,难以见得上,顾维如此认真的一场球赛,金戈铁马,别具风姿,让人心中称快!

沈月见是孙子顾维终于赶来了,大呼一口气,又随即紧紧看着他们二人情投意合的模样,仿似是看到了当年自己的热恋情景......隐约中,仿佛见着了顾维的爷爷那年轻模样,在她演出时,他在台下悠然喝茶听戏的样子......

顾维不管是回避还是进攻,都让敌方奈何不得。

但顾维并没有自己进攻,而是巧妙的将马球夺来,传于自己的队友,让众人保护队友进球。

时而,将马球传于茗香,茗香默契得很,一样是找机会将马球传于其他队友。顾维确定茗香找到方法后,相继好几球传于她,与她一路护送马球至队友。

待队友进球时,四周欢呼连连。队友好是欣喜,更是佩服顾维与那女子,在众人之下,能为而不为之的谦卑品格,让队友出尽了风头。

顾维与茗香看着队友欢呼,于是心有灵犀的相视而笑。

这回,顾维也算是大开了眼界。从未见有女子,在运球时,能如行云流水般轻巧,还能识辨背后来者是友是敌。刚开始时,还担心她会战兢不安,几个来回之后,发现场里就她最懂他的运球路线,因而越赛越是默契。

“我懂闻香识人。所以,我能知悉背后的来者,是友是敌。”喻茗香趁着中间一会呼唤,跟好是惊赞地望着自己的顾维笑道。

顾维听后,这才完全是放下的担忧。

朝阳下,骏马飞驰,赛士们豪情万丈,让人看得好是慷慨激昂。

顾维明白了,一定是奶奶使了法子,让喻茗香上了赛场。也明白了,奶奶为何要让茗香上阵参赛,她确实是有能力把控得住......可奶奶这套路,先是支开自己......还是有点冒险了......嗯,奶奶一定是安静久了,心里生闷,自己得多陪陪她。

马球赛结束后,千芸生兴高采烈的走过来。千芸生一直在关注,这对半路上阵的璧人,猜想那女子就是顾维的心上人喻茗香。顾维带女朋友来观赛,当然是提前跟千芸生打了招呼。

顾维见千芸生走了过来,正想介绍茗香时,千芸生却已是抢先笑道:“唉!不用介绍!这位定是喻茗香!上回,顾维他,还让我查过你的车牌。哈哈......”

喻茗香脸上红扑扑的,本来就一身热气,现在又是一阵羞怯。千芸生刚才的话,顾维曾有与她说。那时她驶车至那悬崖峭壁上,差点遇险时,顾维想知道双方的身份,就让千芸生查她车牌一事。原来,这个人,就是眼前这位赛士。喻茗香心里感激,因为他,所以顾维对自己的身份有所了解。

喻茗香点头笑说:“你好。我是喻茗香。你定是千芸生。顾维说,要一起来观看你的马球赛。”

“哈......这倒是让我开了眼界,长了见识!两位的马球运作,实是精湛默契!”千芸生自知技不如人,但亦是开心。

顾维说:“嗯。还行。就像,你和我奶奶的套路呀,又有长进了......”

顾维和千芸生熟悉得很,说话直来直去。话语里,有点埋怨他,悄悄带着奶奶出来,而不告诉他。而且,奶奶岁数大了,不可拿外出当玩笑才是。

千芸生一脸嘻笑着,说:“这可是你家奶奶的意思。她就是想悄悄先见上你的心上人一面。不过,我可是确保了你家奶奶安全哟!”

千芸生可从不敢有半点违背沈月的意愿。沈月的丈夫,当年是因救了他爸爸而牺牲的......千芸生一家,心里都记着这个恩。

“......”听到这,喻茗香的心里,开始嘀咕着。想起方才与自己聊天的那位老奶奶,一时之间,没接上话,不知道是何情况......

正在喻茗香疑惑之时,沈月正往这边迈步前来。虽然是年入八旬,步伐却是轻盈矫健,风韵犹存。

“奶奶!”顾维先是注意到了奶奶的身影,忙与喻茗香、千芸生上前相接。

沈月,一脸慈祥的嘻笑着,眼里直盯着脸庞微微泛红的喻茗香。

“茗香,这位是奶奶。”顾维心里又是羞怯又是怜爱。

顾维知道,方才定是奶奶使诈,让茗香上的赛场。这下,茗香知道她是自己的奶奶,估计是内心尴尬了半分。可又见奶奶用这般疼爱的眼神看着茗香,他心里好是欢喜。

顾维与千芸生谈论奶奶时,是用“我奶奶”,而与喻茗香介绍奶奶时,是以“奶奶”相呼。可见顾维对喻茗香的“一家人”相待,从一开始,就是与众不同。哪怕是在千芸生面前,还要高出半截。

喻茗香看着眼前这位,慈爱又带点顽皮的老奶奶,想起刚才与她肆无忌惮的交谈,自己实是有点尴尬。但老奶奶看自己的神情,似是很喜欢自己。顾维也让自己称呼她“奶奶”,即是已视自己为一家人了吧。

“......奶奶。”喻茗香喊得好是亲切自然。

“嗯。快来,让我瞧瞧。我的小茗香。刚才,有没受惊了?”沈月温柔的说着,牵上喻茗香的纤纤玉指,疼爱地打量了一番。

这个“小茗香”,唤得喻茗香好是亲热。

喻茗香忙说:“奶奶。你看,我好得很。原来,顾维与芸生哥的马球,竟然是这般了得。能与他们一起切磋,我实是高兴。”

喻茗香这话,让沈月安了心。也照顾了千芸生的面子。顾维的马球最是了得,她心里欣赏得很。但一同与千芸生赞赏,也让顾维满足不独占风头的作风。众人听后,都倍感舒心。

此时,队友于远方大声喊着千芸生:“芸生......队长有事找你!”

这唤得正合时!千芸生站在这,看着他们一家子初次见面,并热聊着,自已这灯泡,是有点多余了。而且,自己本是从事IT,话题应变也不太灵活。

“好!奶奶,顾维,茗香,我先过去,你们聊。改天呀,我再找你们。”千芸生辞别后,转身离去。

待千芸生离开,顾维很想找个地方,与喻茗香好好陪伴一下奶奶。

“茗香。奶奶近日总是嘀咕着,家里新种的西红柿,快是要长高了。一会,我们帮西红柿搭个支架,好吗?”顾维这是在邀请喻茗香到他家里,和奶奶共度接下来半天的美好时光。

“好。”喻茗香想也没多想,点头回答。

自从与顾维相见,生活上,总有没法计划的下一刻,但也总让她毫无顾忌的去跟随。

......

喻茗香坐着副驾座位上,一脸好奇地看着顾维家的大门:这就是顾维从小长大的地方吗?

“茗香,这就是我们的家。”顾维提示她要记得,这是属于他们的家。

喻茗香听了,微微一笑,觉得好是亲切。

“是的。顾维,没带过其她女子回来留宿过。”此时,坐在后面的奶奶,给补了一句。

为了奶奶的安全,奶奶坐主驾驶顾维的后座。

一听这话,顾维和喻茗香,双双羞怯相视了一下,而又速速回闪。奶奶这话,是婉转的告诉喻茗香,她应该会想知道的事情:她将会,一直是顾维唯一的女人。

喻茗香心里更是一团火热的在想:顾维......是真的,这么爱着自己吗......

顾维家的后院里,墙边近处,种有一棵参天柚子树。飘来橘花般的余香。厚绿椭圆的柚子叶下,花渐去,果悄至。几只小鸟,在树枝上吱吱喳喳的追逐着。旁边,有腾出着一小块闲地,种着二十来棵西红柿。其中数十棵,已经是沿着小支架,长得其叶蓁蓁,硕果累累。另外数十棵,才长起来不久的新枝,青翠欲滴,含苞欲放,未作支架引长。

顾维,拿起地上一捆1米来高的支架,逐根逐根的搭起来。喻茗香,在旁边一一帮扶着。

二人干起活来,也是投契得很。二人时而讨论着支架的间隔和稳度,似是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这天气,中午过后,就一直是走着云阴,凉快得很。柚子树下,微风吹拂着二人的发梢,好是自然惬意。

奶奶挽着一只小篮子,在旁边摘着通红的西红柿,像是融入了油画中。

“奶奶,你当心地滑!”顾维关切的叮嘱着。

“我还没到老态龙钟的模样!人家个个都说,我比60岁的妇人,还矫健灵活得很!”沈月最不服顾维这种过度关心的保护方式。她希望身边的人,都当她是年轻时的模样。

顾维笑了笑,然后说:“这确实是。奶奶,你看这支架的间隔,还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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