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盈盈一听莫宣卿这声大喊,心知不妙,忙忙要往下跳,可往后一看,摔,莫宣卿上墙时,蹬得太用力,把原来墙下的砖头蹬得四散,想下去踮不着脚有点危险。
唐盈盈正观察地形地势,谋求退路,莫宣卿已“呼”一声跳入墙内,大喊道:“爬墙啦!”
“爬墙”两个字响彻在松竹院内,“呼啦”一声,院子里的人全涌了出来,惊慌失措站到墙根下,仰头看着墙头上的唐盈盈。
宋惠君急得直喊道:“盈表姐,你怎么上墙了?这要摔了如何是好?可快些下来吧!”
贺天奇却是指挥一个婆子搬来一张椅子放墙根下,他站了上去,伸长手臂朝唐盈盈道:“娘子,你扶着我的手臂,慢慢下来就好,不用怕,不会摔的。”
唐盈盈:“……”不是吧,你们两个不是在房里这个那个么?怎么出来这么快?衣裳也整整齐齐?
宋惠君顾不得许多,先吩咐一个丫头去告知宋绿波,另喊几个婆子团团围住椅子,一面朝唐盈盈道:“盈表姐,你只管跳下来,大家定会接着你,包保不让你有丝毫损伤。”
唐盈盈叹了口气,不下去难道继续待在墙上被围观么?
她“怯怯”伸出手,搭在贺天奇手臂上,想借力往下跳。
贺天奇待她一跃,已是眼疾手快抱住,底子围着椅子的婆子们把椅子扶得像铁桶那么隐固,不让贺天奇和唐盈盈有一丝闪失。
“好了,好了,接住了!”众人一声欢呼。
贺天奇抱着唐盈盈跳下椅子,犹不敢放下她,直接抱进房中,小心安置到软椅上。
众人也怕唐盈盈受了惊吓会生出事来,不敢问她为何上墙,只先细意安慰。
只一会,宋绿波就闻声赶至松竹院,待见唐盈盈好端端的,松了口气,又责骂跟随的丫鬟和婆子不上心,没有好好服侍唐盈盈,以至她上了墙差点出事。
宋绿波骂完,让丫鬟和婆子退下,瞬间转换成温柔的慈母,柔声跟唐盈盈道:“盈儿,跟阿娘说说,适才为何会上墙呢?”
唐盈盈低垂着眼睛,想编个谎言搪塞过去,无奈一下编不出来,只好蚊子声道:“阿娘,别问了!”
偏莫宣卿在旁边大声道:“我知道,阿娘是想悄悄来瞧阿爹,给阿爹一个惊喜,就上墙了。”
“胡说八道什么?”唐盈盈一下红了脸,瞪一眼莫宣卿。
宋绿波见得这般,心下却是一喜,咦,莫非真是这样?女儿今儿和天奇出门子,相谈甚欢,动了心,今晚想来一个“幽会”,于是“不自量力”上了墙?
这么说,大家伙坏了一桩好事?
“阿娘,你别误会。”唐盈盈见得宋绿波的神色,心里一横,决定说实话,她为难的看看宋惠君和贺天奇。
宋惠君和贺天奇见状,便拉着莫宣卿退出房外。
待房中只剩下宋绿波,唐盈盈这才斟酌言词道:“阿娘,我听闻惠君表妹来找天奇,心里好奇,想着他们两个平素淡淡的,为何要晚上相见呢?于是就过来一探究竟,为怕惊动他们,就想爬墙上悄悄看看,不想……”
她一摊手,“莫宣卿坏了我的事。”
宋绿波一听,却是又惊又喜,哟,这孩子还知道吃醋了!
会吃醋,自然是上心了,上心了,离圆房还远吗?离我抱孙还远吗?
她脸上全是笑意,伸手抚抚唐盈盈的头发道:“盈儿,惠君今晚过来找天奇,事出有因。”
她坐到唐盈盈身边,习惯性伸手轻拍她的背,一边道:“惠君今日与我对账,有一处账目不清,想起那日经手此账目的人,却是天奇和一位掌柜,因着数额大,我便让她待天奇回家,赶紧过松竹院找着人,询问一下。”
她说完,不由笑出声来,逗唐盈盈道:“怎么,你怕惠君和天奇看对了眼?傻孩子,天奇又不傻,放着你这样的不要,倒去惹惠君?他一个赘婿,当有自知之明,料着不会自绝门路。至于惠君,没有唐家,她什么也不是,更加不敢行差踏错。”
唐盈盈把头伏到宋绿波膝上,娇声道:“反正我不喜欢看他们太接近,总感觉没有好事。”
宋绿波笑道:“要不,让天奇搬进你院子里,先一起住着?这样的话,他在你眼皮底下,就闹不出什么妖来。”
唐盈盈吓一跳,下意识拒绝道:“不要!”
宋绿波想了想,女儿其实也大了,是时候讲些道理给她听了。
“盈儿,爹娘为你招夫婿,就是希望唐家尽早有后,你不圆房,唐家要绝后了呀!”
唐盈盈在宋绿波身上蹭了蹭,试探着道:“要不,休了天奇,改招星宇为夫婿?我跟星宇在一起时,就很放松,跟天奇在一起时,总有些紧张。”
宋绿波一怔,问道:“你喜欢星宇?”
唐盈盈斟酌一下道:“我感觉星宇更听话,更好相处。”
宋绿波叹了口气,戳了戳唐盈盈的额头道:“你这个傻孩子啊!星宇到底只是一个奴才,并无见识,也没有一点点能震慑人的手段,你招他为夫婿,爹娘在时,还能护着你们,爹娘不在时,你们两个都是被人欺负的份。唐家这份产业,你们两个也未必能保住。”
“天奇不同,他有学识,为人精明能干,做事妥贴,也有一定手段,将来唐家有什么事,以他的性格,应该能护住你。”
“所以啊,你趁早跟他圆房,生下儿女,用儿女栓实他,将来母子都有靠。”
唐盈盈没能说服宋绿波,反差点被宋绿波给说服了。
她嘟着嘴道:“可我真不想和天奇圆房。”
宋绿波抚额,隔一会道:“盈儿,你招婿这么长时间了,若再不圆房,只怕你堂伯就要带着儿子孙子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