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星宇站到跟前时,唐盈盈再次被惊艳了。
昨晚烛火盈盈,看星宇时虽觉他美貌,毕竟太朦胧,心底认定有滤镜作用,现下大白天看见他,方才知道书中大段大段描述他相貌的形容词,并无虚言。
星宇又如书中描述那般,温顺问道:“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唐盈盈回过神来,吩咐道:“你喊玉泉和玉剑一道,陪我去江边一趟。”
稍迟,玉泉和玉剑骑马在后,星宇跟着唐盈盈并两个丫鬟坐在马车内,向江边出发。
一路上,唐盈盈装做闲聊,探问星宇的来历。
星宇回忆起往事。
他只记得自己小时候住在一个很大很堂皇的地方,后来那地方着火,他被薰晕了。
等他醒来,便在马车上,陪侍的,是两个不认识的妈妈。
再后来,他便被卖了。
辗转卖了几回,最后卖到唐家。
唐安志见他小小年纪,竟识得几个字,且聪明伶俐,便让他在书房服侍。
因他长得好,唐家诸人多肯照顾他,倒再没吃什么苦。
唐盈盈问道:“你被卖到唐家那会,是多少岁来着?”
星宇长睫毛扑闪着,答道:“六岁。”
唐盈盈又问道:“你小时候有什么随身物件?”
星宇摇摇头,“若是有,也早被人拿走了。”
唐盈盈托腮,一点线索也没有,那贺天奇是怎么察觉星宇来历不凡的呢?
星宇说着话,已是打开马车座下的抽屉,拿出水壶来,斟了一杯水递给唐盈盈道:“大小姐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定然渴了,喝杯蜜水润润喉罢!”
待唐盈盈喝完蜜水,星宇又拿起一柄美人捶道:“马车坐久了,腿会麻,我给大小姐捶捶腿。”
唐盈盈道:“美人捶太硬。”
星宇体贴道:“哪我用手给大小姐捶?”
宝娟和千琴终于不满道:“大小姐有我们服侍呢,星宇你献什么殷勤?”
唐盈盈笑着安抚两个丫鬟道:“你们素日服侍我也辛苦了,便让星宇服侍我一回。”
两个丫鬟听得唐盈盈这样说,倒不好再说什么,只悄悄瞪一眼星宇。
星宇暗喜,帮唐盈盈捶了一会儿腿,又体贴问道:“可还要捏捏肩?”
唐盈盈:“上手!”
呜呜,星宇美貌体贴,温顺听话,且来历不凡,要招婿,当招这一位啊!
得设个法子让贺天奇滚蛋,改招星宇为婿才行。
这时刻,贺天奇正让车夫停马车,叮嘱道:“你且在此处候着,我去去就来。”
车夫只以为贺天奇突然内急,要寻隐蔽处方便,自是忙不迭点头。
贺天奇装做看江景,沿着江边慢慢走过去,果然见宋惠君驻足站在江边,正垂了眼睛,双手合什默念着什么。
“表小姐!”贺天奇装做惊讶,走近喊了一声。
宋惠君正对着江水发誓,猛然听得声音,睁开眼睛见是贺天奇,忙轻轻福一福道:“见过表姐夫!”
贺天奇便也一拱手,问道:“表小姐怎么在这儿呢?身边服侍的人呢?为何一个也不见?”
宋惠君先前有一丝鄙薄贺天奇赘婿的身份,但这些时日接触下来,发现贺天奇颇有文采,方方面面表现优秀,且又长得俊俏,心头那丝鄙薄不知不觉便消失了,还在心里为贺天奇自辩过,认为他入赘是情非得已,为势所逼。
她当下听得贺天奇询问,便答道:“今儿路过这儿,见江景甚好,便下来走走。倚梦和白霜在那儿呢!”
她说着指指不远处,正站着说话的两个丫鬟。
贺天奇点点头,体贴道:“江景虽好,奈何江边风大,表小姐身子弱,小心着凉。”
他说着,解下斗篷递过去道:“表小姐若不嫌,披着挡挡风罢!”
宋惠君有些意外,待要婉拒贺天奇的好意,一抬头触上贺天奇殷切的眸子,心头突然生了一丝温柔,神使鬼差的,就接过了斗篷。
贺天奇见她接过,左手顺势一抖斗篷,右手再一绕,却是把斗篷围到宋惠君身上了。
两人站得近,宋惠君感觉到贺天奇热热的呼吸拂在她耳际,脸上微烫,忙后退两步,自己系好斗篷的带子,低声道:“多谢表姐夫!”
她急于掩饰自己的情绪,随口问道:“表姐夫这时刻不是该跟着姑父巡看商铺的么?怎么在这儿?”
贺天奇负了手,面对江水道:“适才突然头痛,便坐了马车准备回家,经过江边时,想起往年也曾带弟妹过来看江景,便撩了车帘看一眼,恰好见你驻足江边,身边没有旁人,倒怕你生什么不测,忙下来瞧一瞧。”
宋惠君听他话意平淡,但语调分明透着浓浓的关切,一时便有些怔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