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去庙安寺?那是什么地方?屋檐上的人究竟是不是我?”
“别心急,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一定能。”
周宁不肯罢休,“可我现在就想知道,我已经撑不住了。”
烈棠:“撑下去,路还很长,你虽是她,但也并不是她,毕竟已相隔几世,如果时空可以逆转,我也愿回到故去,”顿了顿,慢慢吐了几个字:“1900。”
这一条消息,使周宁惊喜交加,忍痛脱离他怀中,不敢相信的道:“1900?什么意思?1900年?”周宁喃喃回问,期盼着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他又点了点头,“把这条路走下去,再苦也要尝,世事多变,谁又能保证未来的以后噩梦仍现?说不定一切都成了过往云烟不复存在,对吗?你还有我。”
周宁恍惚着失神一笑,声音发抖:“谢谢,烈先生是不是也——”
话没说完,被烈棠打断,他接言道:“起香占卦,跟那头的人打交道,没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但这行当,就相当于拿命数交换,倘若违背必遭天罚阴谴,我也只能言尽于此,其他的,还要靠你自悟。”
“我明白。”周宁点头嘴角上扬,疼的眼中含泪。
身体给她当做依靠,烈棠把发抖的周宁揽入怀中,倘若能替,他何尝不愿?
“我会不会死?实话告诉我。”
“不会。”他决绝的道。
毒液发作持续近一个小时,而后,逐渐减缓,平息后,徒留一阵麻感电触那般,周宁出了一身冷汗,额头上还挂着豆大的汗珠,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
长时间忍受巨痛,体力和心智已被掏空,几日几夜没睡好的她在毒发过后,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烈棠悄悄把她抱上床榻,凝视了会她的脸,色如白蜡,取开薄被盖在她身上,随即走出了房门。
冯伍子和卷毛商量好后,爬上了同一张床,在东耳房。
烈棠暼了眼紧闭的门,转身绕过正房,走向后罩房,推开正中一扇门迈了进去,屋里没有灯火,昏暗幽静,什么也看不清。
可他看似并无掌灯之意,只轻轻地朝前走,几步后停了下来,眼睛直视前方不再动弹。从屋门照进些血月的光,渐渐蔓延将黑暗吞噬,把屋里的一切物品勾勒出轮廓,隐约可以看见前方地面上,放着张黑木棺材。
只见他随手在半空一点,黑棺忽然自动打开,整面棺材板朝西滑落,“哐啷”落在地上。
他向前走去驻足黑棺前,低下头朝里看,屋里本就黑暗,再加上两面黑木遮挡,普通人更看不见里头是什么?但他看得见,妖的眼睛,在夜里是最敏锐的,那棺里头,躺着个红衣少女,扎着两根长长的麻花辫儿,肤色发青呼吸微弱,这可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追回来的,血月能不能消失?在此一赌。
否则,百鬼作乱,若想把周宁带进死亡海,绝非易事。
没有丝毫犹豫,他举起短剑刺向少女心窝……
不久后,冯家村的上空一点红光上升直冲天上血月,片刻融入,两道灰色裂痕从血月中崩出,刹那间,满村皆腥。
再仰头望天,那轮血月仍旧挂在天上。
廊芜下,烈棠捻着手上的血,眸子渐渐垂下,深沉道:“是我低估了。”
最毒不过妇人心,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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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周宁睡的异常安稳,居然无梦,果然,吴先生请来的人定能帮她解了邪祸。
天终于亮了,昨夜遇见的事仿佛一场梦,梦醒变成过去,唯独身上鸦蝶咬的伤依然在,和对昨夜毒发之痛心有余悸,说是几十根输液针同时往身上各处扎也不为过。
好在熬到天亮,一切便可从长计议。
院子里嘁嘁嚓嚓的谈话声,周宁掀了薄被下榻,走到门口拉开门,随着吱呀一声门响,院子里的两人也停止了谈话声相继回头。
“你这一觉可够大的!”卷毛说一个字儿点一下头。
周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总之,起来精神充沛,没有丝毫困乏之意,天上灰蒙蒙的不见太阳,是何时辰也猜不得。
周宁迈下台阶:“烈先生呢?”不见人,桌上却放着他的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