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知道,卷毛不喜这些玩意,没想到,他跟着冯伍子居然也收敛一堆,大概,是看他拿的热火朝天也顺手牵羊了。
冯伍子为表歉意,不管他喜不喜欢硬是塞给了卷毛一个物件,正是那个极碍事的长烟斗,不给还好,一给卷毛更来气了,要个烟斗干啥?还是古人抽过的,难不成有空了还嗦上几口?
气的牙痒痒,敲了冯伍子几烟斗消气,后悔没把他扔井里陪魂消遣。
“都说古物有灵,还是不拿的好,你俩这种行为,如果放到有名气的宅里,那可是犯法的,小心进局子吃免费的餐。”
说归说,周宁也料定冯伍子根本不会听,而卷毛,她倒不会担心,“欸,你真认得那魂?”卷毛抬抬头示意门外。
周宁点点头,“好像认得,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不止她,就连烈先生也好像在哪见过,可说不上来。”
“烈先生?那又是谁?”
想起他们二人进了宅并未见过,周宁只好解释:“是吴先生请来的阴阳先生,也就是我明天要去见的人,他今天就到了,那会你俩进了宅,我和他已经见过面。”
“那他人呢?”卷毛一拍大腿,只恨他现在不在眼前。
周宁叹了口气:“一时半会说不清,我们还是想想,怎样才能找到出宅的路,绕来绕去找不到门,方向应该是对的,或许鬼打墙了。”
冯伍子起初听到周宁说,好像认得打灯笼的鬼魂,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可又听到他们二人说什么阴阳先生,顿时看到希望,叹道:“他要是来了,就能帮上咱们了!其实,村子里也有个会问米的婆婆,很灵验,就住在村外高岭上的望陵房里,无子无孙是个寡妇,收养过一个孩子,现在人也九十多岁了,如果她在,或许她也可以帮上咱们。”
“望陵房?她也是冯家后人?”周宁立即问。
她这么一问,冯伍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可并没直说,便顺着她的话,回道:“她是如假包换的冯家后人,我都轮换了好几茬了,韭菜一年不如一年,基因变异了都,整个冯家村里就属她年龄最大,往回拨个九十来年,这不正好是那个年代的人。”
卷毛扒拉下手指头,算道:“那也是个奶娃子,能知道啥?”
冯伍子:“啧,跟前又不是没人,历经那么多年,就算她有些事没亲历,那也得知道些什么了吧,就是打听也足够她了解一切了,宅子里的坟,每年都是她进来上香,问米也灵验,大家都说,是老祖宗舍不得她帮她开眼了。”
冯伍子说完,周宁也做了个决定,等到天明,必要去见见那位守陵人。
“门外没动静。”他回了思绪,不再提及其他,仔细听了听门外,小声的道。
周宁不经意一抬头,原本想回冯伍子的话,却看到卷毛正要坐下正屋那两个高椅其中的一个椅子,并且,递来一个手机,“来,帮我拍张照。”
这种高堂椅为家主所坐,一般就是父母祖母之辈,小辈根本坐不得,虽说时代变迁已不复当年,但身在这,怎么着也得保持点礼数,她立即制止道:“那地方不能坐!”
周宁忽然大喊,卷毛撅起的屁股还没落下,又缩回来了。
建国了,哪那些规矩,休息到现在腿肚子还抽筋发软,坐坐怎么了,卷毛道:“没事,别大呼小叫的,来,给我拍一张,回去当个纪念,今夜可真是怀胎十月生娃娃,一生难忘。”说着,把手机再次递给周宁。
卷毛又坐回椅子上拍拍椅子扶手,一副地主模样,显然没了方才惊慌,给了个示意,见她还没举起手机,催促道:“赶紧的,拍完我好上茅房,尿裤子了要。”
他一坐好,冯伍子也坐不住了,当即从地上爬起来几步溜到另一个高堂椅上,对周宁嘿嘿的道:“来,给我也来一张,合个影,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两个字,缘分!我也得上茅房。”
卷毛皱着眉,扭头看向他:“我怎么记得,这是形容两口子的呢?放咱们仨身上,是不是不合适?”
冯伍子一副教育姿态:“咳,管他那么多,那草长了也不是单给牛吃的,饭做了也不是单给人吃的,通用,这文字啊,没那么多限制,往深了说,就像佛祖洒下鸿光普渡众生,你用我用大家都可以用。”
一番话,把卷毛逗乐了,“你可真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若不是那会他胆小把自己推给纸鬼,相信对他的印象肯定更好。
周宁拿正手机,给他们拍了一张照。只是忘记开美颜,房里灯色又暗,照片里的卷毛和冯伍子不忍直视,卷毛若一头棕黄色卷发再蓬松一些,泰迪无疑。
冯伍子就甭说了,一看都能把人吓笑,这两人坐一起,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