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她缺瓶后悔药,早知道,就跟他俩进去了。
素来不信神鬼之说,可自从来过这里,一次次奇怪的梦境之后,唯物主义观念已经瓦解。纵然已有心理准备,可清醒中听见这女人喊声,也是吓破了胆,双手把针织长衫两侧抓出一道道皱褶。
喊声还在继续,叫着她二小姐咯咯笑着,周宁背脊发凉,突然间,一阵急促的铃铛声叮铃响起。
女人的喊声戛然而止。
铃铛声在继续响了约半分钟后,也停止下来,周围又恢复静谧。
她心跳如鼓,冷汗直冒,谨慎地朝四周仔细查看,当她的视线从左侧移到右侧副驾驶车窗时,蓦地,心咯噔一跳,只觉一阵寒气从头贯穿脚底,她瞪大了眼睛朝车窗上瞧,可隔着车窗,无法确定外面的黑影到底是不是人?
心底涌上一个念头,摸起土枪,小心翼翼把手放在车门上,猛地一拉,迅速推门下车。
“谁!”瞄准头部。
那道人影清晰的站在跟前,仅咫尺之距,从身形衣着来看是个男人,并不是方才女鬼,头上还带了顶圆帽,他背着身,一手拳放在背后,一手提了个箱子。
周宁紧握着枪,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背影,一阵强烈的畏惧感袭卷全身,因为,他身上的长衫与现代格格不入,却又与这古朴的村子叠叠相映,一朝回却百年前。
难道,这山里还藏着与世隔绝的高人?
夜风凛过,有意拨起地上的枯叶翻滚几圈,又安静的躺在那,临走时,眷恋般调皮的掀了把男人衣摆。
周宁脸色如霜,再次质问:“是人是鬼?”
男人终于动了动,缓慢转身,那把□□不偏不倚正对上他的眉间,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唇角勾着笑温柔把枪挡开,似笑非笑的道:“你这些年,怎变地气吞山河了,我还以为,仍是谁家楚楚可怜的小媳妇儿。”
她一惊,是在窗口看到的那个男人!就是他!虽第一次听他的声音,但记得他的身形衣着。
周宁防备渐退,既然是人,那就一切好说,“你认识我?”
男人抿嘴一笑,不答反问:“方才,害怕了?”
她没有回答,的确,这种情况下大概没几个人不怕。
“怕什么?天黑有灯,下雨有伞。”男人望着她淡然道。
他言中之意周宁懂,但言外之意也有另一种说法,那便是人各有命,福祸躲不过,虽然不知他为何出现在这?是什么人?但就他方才这番话,大抵也是个心思通透的人。生活已是处处艰难,能有这份心境,属实难得。
可梦里一直叫她的人确定就是方才的女人吗?还有刚才的铃铛声,是这个男人的吗?
疑点太多了,她思索着这些,看到男人朝自己抬起了手,这时候,是个人也会往后躲,可她却不知怎的,恰巧在这一刻失神,恍恍惚惚任他捏了把脸颊,接了上面未说完的话,挑眉道:“你还有我。”
如果说,他前几句话是佛祖为了拯救苍生派来的神者,那么后一句话,便是这位神者从天而降脸朝地,并且,把身骨摔了个稀碎,泡在池子里秃了皮,被凡世赐予名号:“海王”。
周宁翻个白眼,回身把□□扔到副驾驶,一脚迈进车关上车门拉紧把手。
“欸~开门呐,你关门干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开门!”男人在外头,一直敲打车窗。
车窗缓缓落下,周宁暼着外面那张陌生的脸,不冷不热的道:“有句话说的好,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屁放的晚不说,还放出来这么句招人厌的,上了茅坑没带纸?”说完,扭回头。
男人斜靠车上,一笑:“开玩笑的,开门。”
周宁盯着前方不动。
外面:“开门呀!再不开门我可上去了,周宁,把门打开。”
把头再次转向男人,“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吴先生告诉我的。”
是那个阴阳先生?周宁紧锁的眉逐渐舒展,但仍对他方才的举动颇为介怀,说起话来也冷冷淡淡:“你是吴先生请的人?”
男人点点头,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