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他们是你大哥大嫂!”三姨娘声音沙哑,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刚刚,我大嫂可是带人抄了我的屋子、还讽刺我爹教得不好。骂我可以,连带着王爷一起骂。”程序抬手砸了赝品紫砂壶,“你算什么东西!”
王妃将计就计:“侮辱王爷的名声,的确过分。就按喜儿说的办吧。”
“王妃……”
“王妃三思啊!”
一个两个把头磕得震天响,王妃却已露疲乏之色。程序见状,立刻心疼母亲:“娘,大嫂偷拿三哥的紫砂壶,这事儿还有猫腻。不如……”
王妃摆摆手,由丫鬟扶着回屋:“你做主便是。”
“是,女儿一定办好!”
关盈绝望地跌坐在地上,一双三角眼警惕地盯着程序。
后者笑笑:“此事非同小可,还涉及到御赐之物,哎呀,得引起重视。”
关盈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敢轻易回应。
“那我们只能把你们移交锦衣卫了。”
什么?!
***
午后的阳光特别好,周宁意泡在日光浴里打了个盹。
是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叫醒了她。她披上外衣,腰带还没系好,走出房门,只睁着一只眼睛看向罩甲泛着金光的侍卫团团将程瑾言的房间围住。
队伍最后方走出一个头戴漆纱帕、身着绯色公服的长胡子长者信步上前:“五皇子,我们接到上奏,说五皇子府中私藏火.药,还请让老臣带人一查究竟。”
他带着圣上的口谕,显然是有备而来。
火.药?
周宁意揉了揉眼,她在五皇子府上住了快一个月,别说火药了,就是兵器都没能看见几把,最厉害的还数后院劈柴的斧头。
程瑾言从一开始就被死死得看住。
男子眼神一暗,轻点一下头。他能怎么办呢,皇上亲自派人来搜他,他抗旨,那就是死罪。
三三两两的侍卫毫不客气地将休憩的家仆拽出来,把房间翻得一团乱,能砸得全砸了。
周宁意看着就来气,偏偏程瑾言无动于衷,若有所思地擦拭着腰间的刻有竹节的白玉。
那块玉,是十年前临回宫前,周至王送给他。
希望他如竹清雅淡泊、筛风弄月,永远做个如玉君子。
他们一定能找到东西,程瑾言坚信。他不是不想清理他府中的奸细,只是现在他没有把握。
一个人,赢不了。
侍卫从柴房中拖出一个大麻袋,打开,尽是黑漆漆的火.药。
“五皇子,请跟臣走一趟吧。”
“走什么走啊!”中气十足的声音划破沉重的氛围,众人的目光皆由不远处跑来的身影吸引去。
周宁意三步并两步跳下高台:“这位……”她不知道该如何尊称,只能求救般看向程瑾言。
男子微微点头:“魏。”
“这位魏大人,带走人之前,不应该先检查一下赃物吗?”
“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可检查的。”魏大人嫌恶地看着她,不明白五皇子府上怎么会冒出来一个野丫头。
“哪里人赃并获了?”周宁意脚劲大,一下踢翻满满一袋子火药。黑色的颗粒滑落到青石板上,“前几日我与家仆玩闹时砸烂了柴房的屋顶,大人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看。昨夜刚下了一场大雨,柴房积了水,我们一直清水清到丑时。”
周宁意伸手点点麻袋底部小片水痕:“这是未清理干净的雨水,但魏大人可以随便抓一个人问问,柴房昨晚的积水都到脚踝了。然而,这火药,可还是干着的。”
魏大人眉头一皱,觉得此人不简单:“姑娘这是何意?”
“何意?”周宁意直白地问,“你怎么当上官的,靠坑蒙拐骗吗,这点脑子都没有。”
“你……”
“这很明显是栽赃陷害啊,魏大人不去查谁要害五皇子,居然还有闲心在这里错抓人。”周宁意嘴角向下弯,看向魏大人的眼神里尽是鄙夷。
程瑾言忽然有想笑的冲动。
魏大人根本不在乎她说什么,布满厚茧的大手一扬:“口出狂言,给我抓起来。”
她可是练家子,顺手拔过最近一名侍卫的佩刀,竖在身前:“头顶纱帽就敢乱抓人,想用暴行尽管来啊。”
丢了刀的侍卫跪在地上,恨不能把周宁意撕了。
魏大人见她对朝廷命官一点没有敬畏之意,问道:“你是什么人?”
“回春堂,周宁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