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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第十一章『至暗时刻』

嵌入『不息核元』,以后各种怨恨愤怒之声,昼夜不息地撕咬着甄枯木的身心。快要将自我撕裂的他逃出藏身的山谷,漫无目的地行走,直到血枫树林,身体的疼痛彻底剥夺了他的力气。

看着那在黑夜衬托下鲜艳夺目的赤色,他的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字——死。

下一瞬间,他意识到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异样的双刃匕首,似乎是他挣脱锁链、逃出地牢时随手从满是器具的桌上抄走的。

本来应该对准胸膛,但是他的脑袋实在痛得厉害。

举剑的手有两股力量在搏斗——想要死与不许死。

结果是平手,他成功用剑刺中自己,但是偏离了位置。

伴随着左眼的消失,他感觉身体轻松了大半,安详地睡去。待阳光刺痛他的皮肤唤醒他之时,疑惑为何自己会身处此地的他,看着血色枫林之中唯一一棵苍翠的枫树许久,最终愤恨地说道:“要把所有红色都染成绿色!”

那日回去山谷,毫无犹豫地杀掉笼里的红羽小鸟以后,原本心情极差的沧海遗珠,首次对他露出笑容:“你终于把那愚蠢的天真扔掉了。”

在笼中初次看见甄枯木之时,木头便对他心生一股异样之感,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以为是甄枯木过于混沌的缘故。

直到那夜因为冰血罂粟陷入狂暴的木头,脑海里传来各种怨恨愤怒之声,昼夜不息地撕咬着他的身心。快要自我撕裂的他,向着某个方向前进,直到被那片血枫吞没。

朦朦胧胧之中,木头感觉到有人接近,缓缓抬起头后,终日出现在他噩梦里的十字银耳饰刺入他的视野。

“伽罗?”

二人的声音在交错,然后惊愕地看着对方。

“是你?!”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甄枯木。

“哈哈哈哈哈!”脑袋嗡嗡作响的甄枯木单手捂着左眼,右眼翠瞳转变成红色,“伽罗,伽罗,伽罗……原来如此!”

“真是太可惜了!”两行泪水滑落至甄枯木的脸庞。

伽罗——自称相思友人,实际是生长在甄枯木与『姬瑞燐』相遇绝谷的银杏树,夹杂着甄枯木的混沌思念而成的地灵。

不过一瞬,甄枯木的泪水停息,眼里满是愤恨:“甄白芍骗了我!他根本不是我的心!我的心在这里!在这里!”

脑里涌入各种不曾经历的记忆的木头,一脸难以置信,拼命摇头后爬起身背向甄枯木狂奔:“我不是……我不是!!”

甄枯木的嘴巴开裂上翘:“确实,现在还不能是。”

十字银耳坠被扯落,径直投出。

察觉到寒气的木头转身,以赤眉剑打落十字银耳坠。

然而下一瞬间,后背传来刺痛和甄枯木的轻语——

“在我呼唤你之前,忘记一切。”

木头抱头嗷叫,与体内的什么东西奋力搏斗。中间一片黑暗,直到在青丘听见李奕祈的呼唤,木头方才再次拥有意识。

与灭灯一样,甄枯木放弃利用核心探寻镜明一方的动向。不过与灭灯不同,他不是害怕被发现反追迹,而是因为他觉得自身稳操胜券。

甄枯木接过木头双手呈上的赤眉剑,细细端详以后随手一扔,赤眉剑伴随着残留在自身和镜明身下扩散的血液,缓缓沉入泉水之中。

甄枯木盯着脸色惨白、瞳孔扩散的镜明,一边唤出朽木,一边回首对木头笑道:“以防万一。”

锋利的朽木无情地刺入镜明的额头正中央,镜明的身体不曾有一丝动弹。

甄枯木带着木头阔步前行,张开双臂仰望纯白圈环,喊道:“太阳烛照!”

秘宝本应配神奇宏伟的演出,然而并没有,只有如同机械的声音在回响。

——『吾为太阳烛照,汝们可许一愿。』

甄枯木带着灿烂笑容转身对眼泪无法停息的木头说道:“说吧,‘你’的愿望。”

明明是“心”,为何无法反抗?

木头张口,仿佛回到初生不通人语之时,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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