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炎朝廷咬定冀州云中瘟疫是从金乌传去,红豆诅咒一说更是无稽之谈,是意图推卸责任,要求西兑承担冀州病患的治疗费用和相关损失。
西兑据理力争并向冀州云中县县令出示证据,迫于恐慌的百姓与想要自证清白的红豆制品店主们的压力,云中县县令对所有红豆进行了检验。然而耗费大批人力物力追踪和检验之后,并未发现红豆有异。
其后,雍州、徐州、青州、扬州、梁州、荆州和豫州等地相继传出爆发瘟疫的消息。
面对一脸意外的何芷纯,曹瑾蕙不悦:“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此次疫病甚是骇人,我以为蕙兰姐姐定会留在府中严防死守。”
“哼,我去雅楠院照顾病童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曹瑾蕙昂首挺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探望病童只是借口。”
何芷纯浅笑:“蕙兰姐姐,你误会了。我的孩儿不幸夭折,雅楠院的……”
曹瑾蕙愤慨向前,隔着挡在何芷纯面前的白衍华激动地说:“再跟你说一遍!我没有害你的孩子!别把我往乱七八糟的坊间小说里动不动害人滑胎、杀人孩子的恶毒女人套!我可能会杀你,但是我绝对不会对你的孩子下手!!!”
“两位王妃,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用白布缠面的老姑姑焦急地驱赶曹瑾蕙与何芷纯一行尽快离开雅楠院,避免染上瘟疫。
“姑姑,孩子们怎么样了?!”曹瑾蕙关切地问道,“我把府中的医师和药都带来了,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
老妇人连连摇头,流泪不止,沉默不语。
“姑姑,你说话啊!”
“王妃……我们现在更需要……”几经辛苦,老妇人万分痛苦地吐出二字,“棺材……”
“!!!”
跟随着曹瑾蕙奔进院内的白衍华,抱紧捂嘴不敢细看院中光景的何芷纯。
“怎么会这样……”曹瑾蕙失去力气,瘫坐在地看着被一排排白布覆盖的院子,完全无法将这死寂的画面和前日孩子们快乐玩耍的光景连接起来。
“事情发生得很快……”
早上,三个孩子流鼻血;中午,十个孩子说耳朵疼;晚上,十四个孩子吐血;三更,医师宣告最后一位孩子离世。
“王妃,照顾孩子们的婢女今早也病倒了,请你们尽快离开这里,不要被感染了。”
曹瑾蕙狠狠摇头。
“王妃,听话。”老姑姑温柔地说道,“你还有孩子还在家里等你,保护好她们。”
曹瑾蕙欲言又止,擦干眼泪艰难地站起身:“姑姑,你需要的话,随时派人到王府找我!”
“一定。”
看着曹瑾蕙先是失神,后忽然想起什么焦急狂奔离去的背影,老姑姑对有些疑惑的白衍华与何芷纯解释说道:“承嘉王王妃原本有个弟弟。”
当年陵光闹瘟疫,侧室故意弄来病人的血加入到曹瑾蕙母亲的血燕粥之中,导致其母染病。虽然幸运地活了下来,但是曹瑾蕙的母亲因为失子过于悲痛,患上了失心疯。侧室上位并怀上孩子,受到冷落的母女二人生活很是凄凉。
曹瑾蕙一边给母亲喂药一边愤恨地说:“我要给弟弟报仇,帮你取回公道!”
明明已经神志不清的母亲却抱紧她,苦苦哀求:“蕙蕙,不可以……不要成为你最讨厌的人……”
为什么曹瑾蕙对皇后之位如此执着?
因为她始终忘不了侧室那句轻蔑的嘲讽——『失心疯老妇的女儿还是快出家当尼姑吧。』
“贱人,你就等着向未来的南炎皇后磕头吧!”
所以,曹瑾蕙当初吸引李奕榆的那份善良温润与坚强不屈,并不全是谎言。
回忆起老姑姑最后补充说陵光又一次闹瘟疫,当初不知道自己怀有身孕的曹瑾蕙因为照顾病人病倒,最终导致她与承嘉王的长子夭折一事,何芷纯不禁感慨:“衍华姐姐,人真的有很多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