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你留在晴的身边吧,有我们就足够了。必须有人在身边支持晴。”
面对算计之中的回答,强忍着窃笑的邪麟正带着满脸的悲痛与不舍抱紧九婴。
“九婴……为什么……”
邪麟正与晴跪在尸体满布的荒野之上:“九婴始终越不过那道心墙吧……晴,我们与九婴是朋友,必须阻止九婴。”
晴用双手笨拙地擦着无法平息的眼泪:“嗯!”
晴不曾发觉,她的背部和九婴心脏都被打上了一样的法术图纹。因此,相较他人,她对九婴的攻击更为奏效,所以基于她的性命炼制的箭才能准确无误地射中九婴。
九婴以为他成就了晴,殊不知此晴非彼晴。
晴确实是人类,父母确实是十恶不赦的罪犯。然而,晴的母亲是强大火灵,生下一对双胞胎后因灵力尽失,无力抵抗方才落网。
继承了母亲力量的妹妹非但健康异常,出生之后不久便急速成长,每每哭闹便会点燃身边之物,因而被当作妖孽负石沉河。邪麟正救下了黑肤红发的婴儿,为她起名“魃女晴”,悉心抚养与教导。
某天,二人路过一条河,看见数名孩童快乐地在嬉戏。二人一眼认出那位被大家包围的备受喜爱的女童就是魃女晴的双胞胎姐姐。
听见她的名字也叫“晴”的瞬间,一星饱含力量的火种落在魃女晴的心。她及时捂住了那星蕴含强大力量的火种,未有让其即时爆发。她知道杀死姐姐不足以解恨,更无法改变自身的境遇。
所以,魃女晴选择了让姐姐成神,然后取而代之。
可能吗?
一切顺利。在她以转生女神燧皇后裔的身份重新出现时,被九婴祸害且正哀悼晴的人灵无不感动与欢喜。
唯一的失算是九婴不知为何没有选择怀抱幸福死去,而是抱恨死灰复燃。为了尽快堵住九婴的嘴巴,魃女晴无情地将九婴撕成碎片,烧成灰烬。那时凶狠与冷酷的表情在大家心中留下了阴影。
醉心人灵赞美与敬畏的魃女晴,终于还是自食其果。旱灾频发,水灵纷纷指出是魃女晴的力量过于强大之故,于是人灵理所当然请求魃女晴如同当日晴献身制箭一样无私舍身。
魃女晴不曾自刎,而是被追至天山尽头后献祭。不甘就此结束,满腔怨愤的她体神分离,心神意外地躲进地狱。
逃出地狱的魃女晴找到侥幸保住一命却记忆尽失的邪麟正。邪麟正对魃女晴一见如故。
“我想过了,只要大家都死掉,就不会再有人对我们侧目而视了。”
知晓破獍好被抓且镜明一行在追击地狱恶灵,魃女晴为了掩人耳目又一次顶替他人,侵占了母亲被献祭求雨的玄珠的身体。
无法完全去除地狱之灵气息着实让魃女晴捏了一把冷汗,所幸就连上善若水、白泽和九玄天神都无法探知她的真身。
“我或许真的连神都可以杀掉。”
魃女晴是万万没想到姬瑞燐竟然解开了『天山神锁』,她为自己的强运感动得热泪盈眶。
当然,灭世与弑神非同小可,不能因为沾沾自喜而贸然行事。
通过食用与旦朝云为旧识的神雕加勉的火焰,魃女晴知道『白麟念成』若非本人全心许愿则无法发动。所以,她希望能够通过镜明的性命令姬瑞燐许愿,她以法术介入截取力量为自己所用。
与镜明已经融为一体的九婴珠连同无数血丝被抽出握碎。
黑衣朝云抬脚,姬瑞燐扑向镜明,用力咬裂手臂一处并将伤口对准镜明的嘴巴,让尽量多的血流入。
脚踩翅膀被折仍用身体护住九婴珠碎片的落焱,魃女晴冷漠地看着泪流不止的姬瑞燐:“没用的。”
姬瑞燐第一次产生如此强烈想要杀死谁的心情,以致于愤怒直视魃女晴的银色双瞳肉眼可见有火焰被锁其中。
“趁他还没断气,许愿吧。”
“……”
用尽最后的力气,镜明移开姬瑞燐的手,全力露出笑容:“今天是……例外……”
“!!!”
那是被姬瑞燐忘却的记忆,也是被九婴用尽全力深锁于镜明心底的记忆。
那日陈塘绚烂火焰在姬瑞燐的脑海里朦胧重现,变成眼泪不断滑落她的脸庞,她依然记不起镜明当日所说之话,但是她明白她所要做的事情。
不知道为何姬瑞燐忽然改变主意放弃救镜明的魃女晴蹲下,抓住镜明的脖子:“你,不要后悔!”
“没事的!”嗅石用粗大的爪子温柔地为姬瑞燐顺背,“泉言、墨语不会轻言放弃,镜明一定也一样!”
“!”想到什么事情的姬瑞燐擦干眼泪,“唰”地站起身冲去门外,随后回首焦急地问,“嗅石,请问你能多快赶到广陵南山镇?!”
看着姬瑞燐身后耸立于天山的巨剑,嗅石十分无奈:“我……全力跑的话也要大半天……”
“这位姑娘,寰宇最快坐骑要不要搭乘?”
“司司!!!”姬瑞燐转身,兴奋地冲向持红伞登场的司不项。
“这次大人们也觉得很不妙……”
不等司不项解释兰亭插手的原因,姬瑞燐用力握紧司不项双臂:“我要去南山!”
“遵命!”
“果然。”看着镜明父母墓碑周边的土被翻过的痕迹,姬瑞燐心中的怒火越发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