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磨一家遇害的理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因为阿磨是他们的友人,曾经加入月棠乐坊,但是他没有得到报应。一位月棠乐坊受害者放火烧死了阿磨一家,就在雷霏重获自由那日。
“他说你最好的赎罪不是死,而是要造更多的好琴弥补他们。”
雷霏下狱,阿磨一直帮忙照顾雷霁,是阿磨说服雷霁找魏老帮忙。
“养不教,父之过。叔叔,你教阿霏成为一名好斫琴师,却从来没有教他成为一个好人。”
“你将阿霏困在这狭窄的工坊,从来不让他接触外面缤纷多彩的世界,才会导致他无法抵制诱惑,轻易沉沦。”
雷霏永远不会忘记那位疯癫妇人,抱着精心打造的九霄环佩时那灿烂喜悦的笑容。
那日一张九霄环佩被送至琴坊维修,同时出现的还有某人。
一手缠着绷带的某人问:“能将这张琴送给我吗?作为交换,我告诉你一个真相。”
“你父亲说谎了。”
“阿磨一家确实遭人纵火,但是阿磨并不是死于火灾。”
“仔细想想,你的死刑仍然需要执行。代替你去死的究竟是谁?”
——“阿磨恨你。”
雷霏做出了抉择,修整好那张写满背叛的九霄环佩,并将其与魏老送去养护的琴调换。
打开琴盒的那刻,枭比邻现身。
——“你最好的赎罪不是死,而是要造更多的好琴弥补他们。”
“魏老先生,你编了一个动人的故事。”
真实的情况是,阿磨一家被持续滋扰影响生计,日子非常难过。
“你利用阿磨想要保护家人的心骗他为雷霏献身。”
魏老答应阿磨会让他的家人远离纷扰,重新生活。
魏老捂住胸口:“老夫……没有骗他!”
“但是你失信了,阿磨的家人死了。”
“你还有脸去见阿磨吗?”
“老夫……老夫……”
“反正雷霏无颜再活在世上。”
“不行!不行!他不能死!”
“你不想他死,其实只是为了你自己吧?”枭比邻的翅膀拨弄着一张张琴,“如果能够集齐天下名琴,一定很棒吧?但是不觉得这些琴留在你手中是暴殄天物吗?”
“唔……”
“真的爱琴就该给他们最好的归宿。”
枭比邻无情宣告:“你就是个虚伪之徒!”
“不能……让他们……发现雷霏……”
魏老捂心倒地,用最后的力气消除自身的记忆。
琴音停息。
“这是我的最高杰作——「断琴无谅」,望西清美人笑纳。”
清水疼惜地抚摸着琴:“雷霏先生为何要造此琴?”
“因为我是只会斫琴的无耻之徒。”
“为何将琴送给我?”
“因为你是比我更厚颜无耻之人。”雷霏双眸里满是敬佩,“但是,你与我不同,从一开始就不曾想过修复那根弦。”
清水摇头,皱眉苦笑:“若能修复,我亦庆幸。”
雨水逐渐朦胧雷霏的身影与众人的心绪。
气氛实在过于低沉,来疾寻找话题:“说起来,那个枭比邻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人的秘密的?”
李奕祈也很在意:“是啊……他会不会跟玄武君一样通晓窥往之术?”
为了转换心情,清水也一起推理:“窥往之术需要媒介,魏老先生换囚一事应该未有留下物证。”
“换囚……”啸天的尾巴忽然立起,“那个青年……”
“哪个青年?”
“武陵那个!与朋友起争执,被朋友找人围殴的那个!”
“他怎么了?”
“他朋友是狱卒……两人闹矛盾起因好像是朋友渎职。”
“你是说……”
风火轮划破长空。
果然,青年的朋友正是那位收受贿赂完成雷霏一案换囚的狱卒,其先前在某次醉酒时无意向青年透露收受贿赂之事,后被青年劝说自首,恼怒与青年发生争执。
李奕祈找到那位狱卒,但是他从未与枭比邻接触过。
“除了窥往……还有……”啸天眼神很是严峻:“难道枭比邻……通晓「浮游读心」?!”
“读心?这样的话,要找到他不是很难?”
“不难找,有迹可循……问题是……他还会不会继续……”
“「浮游读心」吗?”蓝色蝴蝶飞离上善若水的指尖,“步君,正月之后,无首尸体,无故失踪,所有情报。”
“遵命。”
步嘉颁停笔起身,行至殿外后,他面对瀑布伸手,一只纸蝶飞出。
纸蝶被水润湿的瞬间,蓝光法阵闪耀。瀑布静息一瞬,随后各种笔迹的文字显现,纵横交错流动。
“检!”汗水滑过双目闭合的步嘉颁的脸庞,“索!”
伴随着手做收拳状、睁开双眼的步嘉颁,瀑布再次静息,部分文字闪耀金光,集中于一点汇聚成纸蝶。
纸蝶飞向步嘉颁,瀑布再次流动。
磅礴水汽与满天香雪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