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顺道去看一眼白鹿洞书院。”
听此一言,白龙皓晨粗暴地逗弄幼兽狻猊:“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啊?”
镜明与来疾都十分想探讨白龙皓晨与白鹿洞书院的渊源,然而白龙皓晨带着恬静淡然又决绝的微笑说“我曾在那里求学”,便结束了话题。
滔滔不绝、毫无保留地将子女的往事道出是父母令子女感到困扰的一件事。
“爹,娘,客人都在呢,别总说我的事情。”
镜明立刻表示没关系:“我也想多了解了解来疾的事情。”
“你和长盛没成,我和你娘还真是挺可惜的。”
“长盛爹娘可是一点都不可惜。”
“我儿,平时也不见得你脸皮这么薄。”
狻猊一直沉默地听着来疾与青梅竹马的故事,白龙皓晨默默地给他夹肉。
道过晚安,静躺一会之后镜明再次感慨:“来疾,你藏得真深。”
来疾没有接话。
“说实话,我真的很受打击。光顾着自己,对你的事情毫无察觉。”
“我刻意藏着你怎么可能发现,而且你光是自己的事情也够呛的了。”
镜明侧身,看着对面闭眼假寐的来疾:“你对长盛姑娘真的没有半分情义?”“来疾,如果长盛姑娘对你依然抱有爱慕之情,你怎么办?”
有些后悔应该睡在自己房间而不是客房的来疾,静默一会之后答道:“明天见到她再说吧……”
经过半夜的挣扎,来疾终于得以进入浅眠。
另一方面,流离梦中的狻猊眼角泪花闪耀。
瀑布雾气朦胧了害他染上“小生”口癖的某人与她的笑颜。
心痛,在鼓起勇气表白之日被她以甜蜜的笑容介绍某位人类男子。
为何未曾发觉?明明一直在一起。
不,并非“一直”,每刻每瞬。所以,确实令人“有机可乘”。
但是,二百年与半月的差距未免太大了,或许这是因为人类的寿命太短了吧。
人类真是很弱小,尤其是文弱书生,小小的伤寒便可以撒手人寰,甚至未能等到她赶来。
令她垂泪已经足够可恶,更可恶的是把她也变得羸弱不堪。
然而,她却欢喜不已。身上的鳞片干裂、脱落,被弱小地灵排斥并怒诉不要污染潭水,依然坚韧笑着说:“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弥留之际,也只顾着以灿烂与慈爱的笑容宣布二人爱的结晶之名——“她叫紫烟。”
“紫烟……”少女的笑容和她呼唤自己时的笑容终于令狻猊的眼泪滑落。
蹲在床边替狻猊擦去眼泪的白龙皓晨带着些许羡慕,因为他做不到永远怀念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