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对不起。”目送镜明一行离开后，居隐世向身旁的东篱道歉。

东篱一惊：“夫人，为何道歉？”

“虽然那时答应等你，但是一等便是三年，我还是很怨的。”居隐世苦笑。

“夫人理应怨为夫，抛下夫人不顾，让你独自不安、忧虑和辛劳三年。”想起居隐世自我责备，一定是从前坏事做得太多导致爱女夭折，以泪洗面再也不出远门的样子，东篱心如刀割。

在居隐世最需要他陪伴的时候离开，让她独自煎熬，回来时发现居隐世忍受着雨雪的无情锤击，紧紧抱着被人托付的孩子围困于洪水之中，东篱很是懊悔：“冬日洪水若非夫人命大，为夫定会悔恨不已。”

返还君名，伤病是重要原因，但是根本原因是东篱希望能够更多地陪伴居隐世。

居隐世把头靠着东篱的肩上：“我们的小夏如果能够活着长大成人，一定也会成为瑞燐那样的好姑娘吧？”

“当然。”

在姬瑞燐出生前三年的某天，东篱首次听到从容镇定的白泽慌张不已、恐惧万分的声音。

“东篱，吾辈需要你的力量！”

白泽一直守护着的某团火种似要熄灭。

“为何会变成这样？”

“两年前，归终预言——「落日火莲」。”

“你着急了？”东篱疑惑，“如此不镇定，不像你啊。”“难道说你早就开始干预了？！”

白泽叹气点头：“吾辈以为「三阳红莲」便是燧皇之继。”

十数年以来，一直相安无事，其后归终预言『落日火莲』，白泽为了扭转结果加强了干预力度，结果那日情况忽然急转直下。

东篱与白泽合力，尽其所能维持着虚弱的火种。

直到归终预言应验，陈塘火莲诞生，火光一度熄灭，白泽与东篱合力又使之复燃，但是火种始终处于微弱的状态。

仅有白泽与东篱知道，那年正月初一，云中仙居出现三日之景，虚弱的火种迸发强烈火星之后又陷入几近熄灭的状态。

拼死一搏，陈塘火莲最终令希望绽放。

东篱自认未曾掺杂任何私念，然而从居隐世对姬瑞燐的喜欢与亲近可知，他终究在无意识之中把对未能出生的女儿的遗憾和祈愿寄托在了姬瑞燐身上。

“白麟，念成……”

“什么？”

东篱微笑摇头表示没事。

船已离岸，姬瑞燐依然看着五柳书院的方向。

“燐，你真的很喜欢东篱先生和阿隐大娘啊。”

“我也很喜欢母后和姬家人。”

李奕祈以善解人意的微笑表示姬瑞燐不必过于顾及他的感受：“但是，先生和大娘始终不太一样吧？”

虽然姬瑞燐能够吃镜明做的饭菜，但是距离普通地吃下任何人制作的食物还很远，所以平常还是要先以银针偷偷试毒。然而，李奕祈先前瞥见姬瑞燐在接过居隐世做的莲子羹后很自然便吃了下去。

另外，在东篱的指导与居隐世的表扬下，姬瑞燐重拾了许多自信，变得相当活泼。若是再呆在五柳书院一段时日，或许还能瞥见『姬瑞燐』。

“是啊，我对他们的喜欢更像是出于本能。”

“总而言之，我们早日完成任务吧！”

姬瑞燐苦笑：“希望吧……”

四人之中，三人会受毒素影响本就令人担心不已。

雪上加霜的是任务伊始，镜明就倒下了——晕船。

“唔……”

“明哥哥……”木头在为镜明顺背和扇风。

“镜明，你这是第一次坐船吗？”

“不是，我之前……唔！经常和昴江大人他们游湖……”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木头的布袋里不曾准备治疗晕船的药材。

“河湖有别，丹水又比较汹涌，你是一时没有适应过来吧。”

“不，我感觉更像是红伞转移的后遗症……”想到司不项嘲笑的样子，镜明更难受了。

“唔……还有多久才到馨蕾？”

“两个时辰就到了。”

之所以前往馨蕾国，是因为老牛辞别时说：“最近太折腾了，我想去馨蕾那边好好放松一下。”

去找老牛是因为要确认喜鹊共沉的人际关系和云锦甲相关消息。屈指可数的线索之中，这两点最具突破口。

“……不能让天碧和映日带我们去吗？”镜明如此提议，看来是相当难受了。

乘船之前已经解释过，丹水边境除获得特别批准以外禁止任何人灵飞行。这次行动虽是紧急，却也没有到十万火急的程度。

镜明叹气，面色发青，难受躺倒。

“要不试一试我的血？”姬瑞燐的血治疗外部创伤愈合效果出色，但是对毒物和内伤病症一类效果不明显。

聊胜于无，姬瑞燐正准备用剑划破手指的时候，一位扛着药箱的青衣男子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