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姬瑞燐对视之后，镜明微笑向姬瑞燐和破岩篁表示失礼，将身影隐没在一棵高大挺拔的松树后。

镜明受伤的地方单靠自己包扎比较吃力，但是他全身散发着“不用帮忙”的气息，破岩篁便没有开口，只是低声说：“希望不会留下疤痕。”

镜明比破岩篁幸运，白麟之血加上神医膏药不会留下疤痕。

姬瑞燐惴惴不安，压低声音向破岩篁提问：“那个……破岩君，请问你是人类？还是……怨灵？”

破岩篁震惊，除了知晓真相的玄武君和前辈们，只有姬瑞燐发现了怨灵的存在。

由于部分地灵因灵元不稳定有时会呈现出可视不可触的暧昧状态，所以地灵与怨灵常常被混淆。虽然同称为灵，但是实际上地灵与怨灵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地灵是灵子汇聚形成灵元之后，以灵元为中心结合内外因素而成的生物。对于任何生物，无关主观意志，地灵都实际存在。

怨灵是由死去的生物怨气所成，没有灵元。怨灵对于某些生物而言存在，对于某些生物又不存在，虚实不定、复杂混乱。正如相思只能被姬瑞燐所观测，对于她而言相思实际存在于世上。通过姬瑞燐，原本不存在于世上的相思血毒能够变成实际存在的物质。与之相对，处于暧昧状态的地灵不需要借助外力，只要自身力量完善到某种程度便能够自行与外界接触。由于怨灵的不确定性，加之概念的交错，怨灵与出于暧昧状态的地灵简单地划作一类，被当作迷信或者臆想。

“我是人类，因为某种原因与怨灵共生了。”

与怨灵共生，无论是从怨灵困扰中解放的姬瑞燐还是依然受着怨灵折磨的人灵而言，实在过于难以置信。

“也就是说，你不是兰陵王本人，而是与兰陵王怨灵共生的某人？”

破岩篁苦笑点头。

与相思不同，玉妃与兰陵王闻名于世，因而能被世人所观测。某种意义上，称为“复活”并没有错。只是，兰陵王“复活”的同时某人“消失”了。

“那……请问，你的真名是？”

破岩篁摇头，表示现在暂时不能说出真名。

等镜明再次回到他们面前，破岩篁向二人交代其到祗支国是出于私人原因——寻找盗容者。

“不过，最终目的与你们不一样。”破岩篁苦笑，“我是想看看盗容者能否切下这个面具和脸。”

“……”镜明无言，在心中感叹破岩篁究竟是多讨厌自己的脸和面具。

不过，讨厌也很自然。到底是因为那张俊美不凡、倾倒众生的脸才被苍龙皇猜忌并污蔑。

另一方面，姬瑞燐知晓真正的原因。兰陵王的面具与脸相连，叠加在某人真容之上。

姬瑞燐没有向镜明解释：“但是……盗容者的目标似乎只有女性……”

“嗯。我也收到了情报。不过，目标只有女性并不能证明盗容者无法切下男性的脸。”破岩篁捡起一颗松果，“只要有一点可能性，我都想试一试。”

镜明在破岩篁那双深邃的紫瞳里好似看到了某人的身影，不禁猜想他想要取下面具的原因是不是想去见某个对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人。难道是兰陵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