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李奕祈转身，大剑从被贯穿的身体拔出。

“母后！！！”

易成伤向镜明提问：“仔细想想，花街真的是你最后一个没找过的地方吗？”

“……”镜明沉默，他认为自己已经找遍了所有地方。

易成伤轻笑：“想不出来么？也好，这说明你是个幸福的人。”

“你说什么？！”镜明完全不同意。

对比起拥有一切的李奕祈，镜明能称得上幸福吗？

“你是不是觉得李奕祈拥有一切？”

“难道不是吗？”

“有一样对于你而言理所当然的东西，他就没有。”易成伤抱起幼兽睚眦站起，“父子相残、兄弟相杀或许在西兑不可想象，但在南炎可是家常便饭。”

镜明与来疾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易成伤。

天碧、映日脖颈还在滴血，它们拍着残破的双翅飞来。

说去救儿子的父亲从背后偷袭儿子，被及时窜出的母亲挡下。

姬瑞燐立即跪到皇后身旁，在祝泪剑即将划破她的皮肤前，周武皇后紧紧地抓住她和李奕祈的手，用最后的力气说：“逃！活下去！”

李奕祈抱着周武皇后，绝望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为什么！为什么……”“父皇！！！”

“这不对啊！炎帝不是在李奕祈出生当日便封他做太子，十分钟爱他的吗？！现在不是还要退位给他吗？！”来疾同样难以想象炎帝竟然会杀李奕祈。

易成伤轻笑：“他确实曾经很钟爱李奕祈，因为他出生得实在太巧了。而且，完全不是一个威胁。”

“你的意思是……因为他成长了，反而不爱他了？”想到姬瑞燐的镜明总觉得自己明白又不明白。

“……”昴江无法理解炎帝想要霸占帝位的心情。

“与西兑国主不一样，南炎的帝位只有一个。”

“但是……炎帝不是已经七十多岁了吗？”来疾低声嘀咕。

易成伤大笑：“那又如何？”

由于保养得当，即便已过古稀，他依旧拥有一头完美、鲜艳的红发。

加之不忘锻炼，体态依旧壮实，他用那鲜红冷酷的双瞳盯着姬瑞燐。

——“是你的错。”

——“我的奕祈，本来很完美。”

——“别扭、笨拙、爱哭、自卑、倔强、不服输，努力地想得到朕的认同。”

一脸温情的炎帝细细追忆，然后李奕祈熟悉的赤瞳正用最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而不是，取代朕。”

惊愕的李奕祈焦急解释：“儿臣……儿臣……从未想过取代父皇啊！！”

“但是，你想登上帝位。”

“那是因为……”

——“朕所爱的奕祈已经回不来了。”

不听李奕祈解释，“悲伤的”炎帝无情地挥动大剑。

“即便真的是家常便饭……杀子不会留下坏名吗？我听说现在的炎帝是个勤政爱民的君主啊，铲除五凤家族也是迫于无奈啊？”

“这就是李恒基最狡猾的地方。”眼神忽然变得凌厉的易成伤再次提问，“你们有没有想过，玉妃、断念山林私会为什么如此凑巧被炎帝与周皇贵妃撞见？”

“难道不是周皇贵妃用计陷害玉……”说出这句话的来疾其实已经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只是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何一个男人会设计让自己心爱的妃子与旧情人私会。

“真的有必要……让自己被红杏出墙吗？”

来疾越来越疑惑，玉妃是惊世美人，炎帝真的忍心？

“即便他其实不爱玉妃，难道一点怜香惜玉之情都没有吗？还有……未出生的孩……”想到李奕祈的来疾没有说出“子”字。

“孩子啊……”易成伤笑了笑，看向镜明。

“想到了吗？你究竟还有哪里没有找过？”

镜明的脑海浮现着一条又一条街道，除了花街，非公家的地方他连棺材铺都去了。

但是，他自动排除掉了所有的朝廷机构、官员和皇族的住所、皇家园林和朱禁宫。

“难道说，袁机是？！”

镜明核查过，山林私会是六月中旬，断念即日被碎尸，但是玉妃是等到七月十四才被赐毒酒。那时，他还以为是疼惜玉妃的炎帝一时不忍才纠结许久，但最终无法原谅的缘故。现在算来，十月怀胎，七月正好！

——“果然，你选择做礼怨姬，而不是李奕环。”

李奕祈一脸错愕，他的面前是振起残翅的风火二鸟，风火二鸟面前是蓝色的磷火。

清瘦的黑衣男子变成了体态丰腴的女子。

恒元二十四年，七月十四，礼环真，死。

恒元二十四年，七月十四，礼怨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