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秦甦抱怨,她以前分手多算和平——开开玩笑,江湖再会,少有纠缠。这一直是她引以为傲的感情路数,不深情也不薄情,没想到碰上个徐路阳,晚节不保。这么尴尬的怀孕时间,肚量小点都会计较吧。说罢,秦甦推推他,照例八卦,问他和前任分手愉快吗?
愉快吗?很不愉快,完全可以用撕破脸来形容,所以石墨第一次沉默了,换来秦甦哼哼唧唧一通吐槽:大男人怎么磨磨唧唧的,以后我的宝宝不能这样,得爽快点。
他也想啊,但他爽快告诉她了,她得要不爽了。
终于,凌晨四点十分,石墨手机亮起条微信消息,顾兰亭终于把工作文件发来了。
外头天也隐隐翻起了鱼肚白。
一米八的大床,一整夜没消停。
白色被褥床单被秦甦揉得一团凌乱,其程度可以称之为大战一百回合,但可惜的是单人作战。她从床头睡到床尾、再从床尾翻到半腰,横来斜去,唉声叹气。最后,四点起了个夜,才抱着个枕头睡了过去。
十点多,她醒来第一件事是跑到楼梯往下看,确认石墨还在不在。上次醒来,他就不在了,还见外地给她留了打车钱,气得她都不知道该真心诚意夸他,还是阴阳怪气地夸他。
“早!”石墨倒了杯牛奶,朝她打招呼。
咖啡机声音太大,本怕吵到她,既然醒了,他返身去厨房开始打咖啡。
白t恤黑中裤,换个人穿就是路人甲,但石墨穿竟比露八块腹肌还要性感。
“你已经醒了?”居然比她还早?她心里涌起股对年薪百万同志的同情,“你昨晚睡得很晚。”
“你知道?”他倒好咖啡豆,秦甦已经跑到了一楼。
她穿着他的白衬衫,光溜着大截长腿。上回浴后也这么穿的,但他没看到,今天么......她两腿一翘,交叉倾斜,左右显摆,“看你在办公我就没来打扰你,不然我大概会......”
咖啡机嗡嗡打断她的话,石墨轻咳一声,接满小半杯。“不然干嘛?”
“你昨晚到底喝多没?”秦甦计较。
“你猜?”他逗她。
“石墨你......”
她刚一运气,耳边突然传来输密码的声音。嘀嘀嘀......
她和石墨同时止住声音往门口看。loft空间紧凑,厨房岛台挨着入口,仅两步之遥。
第一次输入失败,响起一串遗憾的滴答。那边马上又输了一遍。
秦甦讶异,压低声音,“是喝多跑错门了吗?”
第二次密码输入失败,那边收手,轻轻敲了两下门,石墨沉下脸色,搁下咖啡杯往门口走,秦甦也跟了上去。
石墨掰过她的肩膀,正色道,“你先上楼。”
舒适美好的清晨被打断。秦甦愣了一下,看了看门,又看了看他,心跳骤然加速,“谁啊?”
“没谁,我来处理。”
秦甦的眉毛眼见拧上了,“你不会真的有女人吧。”
石墨忍俊不禁,揉揉她额角的凌乱碎发,悄悄话附至她耳边,“现在就你一个。”
秦甦那眉头,此刻是皱也不是,舒展也不是,怪里怪气地僵在那里。她控制住自己的心跳,揪住他t恤下摆,贴上身去威胁道,“你不可以脚踩两条船。”
石墨手摸进衬衫下摆,掐了记她的腰,“知道。”
她刚绽开笑颜准备转身撤退,石墨的手机就响了。
瓷白流理台上嗡嗡响动,边唱边跳。
门口那人隐隐也听见了铃声,清亮的女声扬开声来,“石墨!你是不是在家?”她不耐式地敲了两声,“在家就开门啊!”
真是个女的!秦甦五味杂陈地不敢置信,僵在那里开始充气,预备爆炸。她在这里干什么,她的宝宝要怎么办,那女的会影响他的财政吗?她是来捉奸的吗?她算什么,又是亲又是摸,他们还是合作关系吗?还是排解**的关系?
她盯着石墨失望至极,拳头在身侧攥得死紧。
石墨伸手要拉她,被秦甦一把打掉,手上一点没留情面,啪地一下,清脆响亮。
门口那女声贴上门,听清手机响铃,确信他在家,敲门声更大更急了,“石墨你在家吗?在家开门!什么时候换的密码?”
石墨皱着眉头走到门边,无奈对秦甦提醒了一句:“我妈!”
狂风骤雨猛然歇止。
秦甦那厢一听,反应飞快,火速上楼。拜托......她现在还穿着件刚到大腿根的白衬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