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撕碎照片完全不能够平息少年的怒气。
少年略长的刘海遮不住他那如同腐尸烂泥般充满恶意和愤恨的眼神。
竟然,竟然有人敢这样对学姐。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他在惊愕愤怒之余似乎忘了,他比起他此时咒骂的那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得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甚至比起对方,他所使用的手段更加不堪更加阴暗,他和那人一样都是阴沟里的窥探光明的烂泥。
他们甚至拥有一样的龌龊想法。
他极度厌恶着照片的主人,他也厌恶着和那人怀有一样想法的自己。
他是那样深深地厌弃着卑鄙的自己,极端到不惜用刀划开自己的皮肉。
每当锐利的刀刃划开他柔软的皮肉,看着自己殷红的腥热的鲜血顺着手臂流淌而下时,他的内心里那些疯狂的炙热情感、和不为人知的阴暗念头却还是难以压制。
在极端的自我厌弃和自我折磨下,他还是会忍不住的伸出手,试图将他在内心里仰望幻想已久的光扯下来。
在每个黑暗而孤寂的长夜里,他都会自残般的折磨自己,试图以此去抑制那些早已克制不住的阴暗幻想。
可是越是压制,情感越是汹涌的如同海上翻起的惊天巨浪。
原先只是远远看上一眼便能满足。
到现在竟是越发贪婪不知足了。
一方面唾弃自己的恶行,一方面却忍不住伸出手,将月亮拉向自己所处的烂泥里。
少年过白的肤色将他整个人衬出几分弱不禁风的病态。
房间里的窗帘被拉上了大半,只有部分光线才有资格一窥室内的环境。
房间宽敞,布局却极其凌乱。
室内的光线出人意料的暗淡,这间房子如同他的主人一般阴暗。
为数不多的光线透过落地窗投射进来,隐约间能模糊的看清楚房间里的布置。
大大小小的照片被粘贴在墙上,密密麻麻,整面墙都被填满,配合着昏暗的灯光,看的直教人压抑的喘不过来气。
照片的拍摄角度拍摄地点各有不同,但唯有里面的主角一成不变。
那些或清晰或模糊的照片里,那张如盛夏芙蕖般清艳又矜傲的脸,不是卫奈又是谁?
房间里还安放了一个极大的放置物品的架台。
架台上放置的皆是些零碎的玩意。
有的甚至是些平日里早该被丢弃的垃圾,但是却依旧被人如同珍宝般小心翼翼的保存了起来。
房间书桌上的电脑显示屏正亮着,屏幕上显示着这片城区的地图界面。
地图上一个小小的红点正缓缓的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