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头杀声连天,足足持续了两三个时辰,这才平息下来,最终偃旗收鼓。
激烈的战争过后,双方都非常疲惫,蒙古兵率先打扫战场,收敛尸体,死去的蒙古兵尸骸一具一具的被拖了出来,身上新鲜的刀伤还在冒着血,有些人虽然断气了,但是身体还在生理性的抽搐,看着特别吓人。而有的则更是尸首分离,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在地上滚动。还有的全身插着锋利的箭支,从前胸贯穿后背,活生生被扎成了个刺猬。
至于受伤的残疾的,那更是数不胜数。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行走在蒙古兵营中,眼看着收拾出来的蒙古兵尸体已经堆成了山,从一米多的尸堆上面流下来,在脚下形成一个鲜红的血泊,掩埋的官兵正忙着挖坑,干得热火朝天,满脸是汗。
老人头发银白,容貌并不英俊,但,身材极为高大,眉宇之间尽是威严,有一对乌黑的浓眉,和一双锋利冷峻的眼睛,身上穿着一件羊皮裁成的的袍子,舒适妥贴,极为贴身,虽然不华丽,但是却隐隐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腰间系着一条虎皮腰带,身上没有镶金带玉,甚至没有携带任何可以显示身份的尊贵物品,但是所到之处,每一位蒙古士兵,每一位蒙古将军,都向他投来崇拜和尊敬的目光。
这就是成吉思汗!
成吉思汗边走边看,眉毛拧得越来越紧,他身边的陪侍人员脸色也越发沉重,一声也不敢吭。过了一会儿,他问“这次牺牲了多少人?”
人群中一阵沉默,只有尊贵的小王子托雷敢硬着头皮上前搭话,“报告大汗,此次牺牲了5000多人……”
成吉思汗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眼神也越发冷峻了,看着其他人双腿直打战。
5000人看似不多,但是积少成多,蒙古兵力已经损失不少。
托雷是成吉思汗最宠爱的幼子,他不怕惹怒父皇,顶着这股威严冷漠的目光继续说,“迄今为止,我们已经损失了五万余人,而对方的守城人数不过三万余,到现在也只损失了几千人而已……父汗,他们襄阳城中有高手坐镇,在战场上能一一挡百,若不是蒙古兵士悍不畏死,早就被他们杀怕了……”
“中原五绝之中的四绝都在襄阳城坐镇,甚至就连丐帮的人都来此支援。”成吉思汗说到这里突然放缓了语气,“你这次打了败仗,我并不怪你!”
所有人也顿时都松了一口气。
“郭靖黄蓉二人还是不肯妥协,投降么?”成吉思汗突然又问道,不出意外的又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托雷道,“这二人顽固不化,阻碍蒙古大业,实在无药可救。我本想直接杀了他们,但是又觉得可信,不如拿他们做饵,正好能钓到一条大鱼。若是能把五绝之中的四绝引出来,分而杀之,岂不正好?
之前他们背靠襄阳城,有高大的墙壁作为掩体,还有墙壁上的弓箭手士兵掩护,进可攻,退可守。而这一次,在平坦的草原之上,若是被诱进口袋阵,进出无门,只有一个死字!
再厉害的武林高手也抵不过千军万马!”
“死完之后厚葬吧……靖儿,他……他是顽固不化,但也毕竟为蒙古出过一份力……”成吉思汗声音中竟多了一分感叹。
“父汗仁慈,可是他害了华筝妹妹。我对他早已无任何情分了。”说到这里,拖雷的声音多了一丝愤怒。华筝公主间接害死郭靖母亲之后就郁郁不乐,却因为失恋情伤而陷入抑郁之中,无法走出来,甚至独自一人去了西域,在几年后不慎被毒虫咬伤,尽管医馆全力救治,但最终还是与世长辞。
想起华筝公主的死,成吉思汗也多了一份伤感,再没多说什么。
入夜,成吉思汗独自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张羊皮地图,细细的端详着,时不时用手轻轻的抚摸,仿佛那是他的心爱之物。
身穿羊皮袍的婢女,轻手轻脚的钻进蒙古王帐,把立在墙边的炭炉搬出来,添加炭火,生怕王上受寒。
又没过多久,身材壮硕的年轻人,突然掀开羊皮帘子冲了进来,声音欢悦,一身喜意。
“父汗,他们来了,他们中计了!他们已经被诱入了口袋阵,中原五绝中四绝都来了,即使不能全杀,只要杀上两个,襄阳就会群龙无首,军心大乱,我们就能不战而胜了……”
这样欢喜的说完,他这才意识到没行礼,刚想行礼,成吉思汗就一挥手给他免了。“不要低估你的对手,既然还没死,那就说明可能还会出现转机。”
“不会有转机的,在三万铁甲军和一千弓箭手的围堵下,没人能活得出来。就算有三头六臂都没辙。”托雷信心满满。
成吉思汗不满的看了儿子一眼,声音低沉的的训斥道。 “襄阳城中有很多的懂军机阵法的高手,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这是一个陷阱?如果他们明明知道是陷阱,还偏偏钻入了这个陷阱,说明他们必然是有备而来的。不可轻敌。”
“那父汗您看,还有什么没有掌握的因素吗?”
拖雷被泼冷水之后,头脑也清醒了一些。
“罗寒烟,陈灵。”成吉思汗嘴里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名字,“罗寒烟的实力,你我都非常清楚,当初他掉下山谷,你以为他必死无疑,不但没有选择去寻找他,反而想趁他死后吞并万毒门。这是大大的下了一手昏棋。没想到反而让襄阳能有机会将他招拢过去。若是让罗寒烟相助宋朝,那就成为了一个极大的阻碍了。
不过还好,他与宋朝这边相处时日尚短,不足以放下全部戒心,通力合作。宋朝也不可能真的放下戒心,对他坦诚相对的。而且他负伤在身至少一年之内不能痊愈。
不过即使是这样,他手下的万毒门势力依然是我们一个非常大的威胁……”
成吉思汗讲完,又讲到另外一个因素。“陈灵,她是我最琢磨不透的,也是最不稳定的一个因素,她的出生来历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调查结果,她就像是凭空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个人,没有出身来历也没有父母背景,就像是生生多出来的一个人……”说到这里,他心中竟多了几分不安,那是一种直觉。聪明人都相信直觉。
“没人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行为和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