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毒辣,盛夏亮光几乎要将人晒化。
太阳底下人头耸动,东京羽田航空港的出站口挤满了年轻少女。
下午一点半。
隔着玻璃窗,两辆飞国际航空的飞机已经在天边亮出了一个小黑点,要不了多久就要分别进入各自跑道进行降落。
苏提打了个呵欠,把杂志从脸上移下来,露出睡意惺忪的眼睛,头一歪,不小心点到了旁边男士的肩膀上,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抱歉。
“没关系。”对方声音温柔。
窗帘遮着,灯也没开,苏提眼尖地看见对方面前的小桌子上放了本书,顿时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她睡眠有些浅,一点光也不能见,大概是被他给察觉到了。
说谢谢和对不起好像都会破坏这份心意,苏提伸手进兜里掏出了一把糖,她手小,只好捧到男人面前。
糖纸上画着一只大门牙的兔子,红红的眼睛,雪白绒毛的长耳朵,对方轻声念出口:“大白兔奶糖。”
“对啦。”苏提扬起嘴角,眼神亮晶晶的:“都给你,很好吃的。”
暗光里,对方似乎也被这笑意感染,接过糖,说了声谢谢。
苏提拉开窗帘,光亮如水泻涌进来,窗外的景象不再是层层云海,飞机快要降落了,视野显而易见的清晰起来。底下高楼林立,到处是钢铁森林,繁华尽收眼底,热闹似乎触手可及。
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现在总算是要到了,她伸了个懒腰,脑袋往左一活动,霎时间忘了扭回来。
阳光照在身旁人的脸上,映得那张脸纯净的几近透明。
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白衬衫,偏紫的头发微卷,笑意清浅,好看的不得了。
“你也是去东京的啊?”话一出口,苏提就羞窘得想找块沙地把脑袋埋进去。
这是中国飞往东京的航班,对方不去东京还能去哪里?
男生笑了笑,温声说:“是啊,不过我是神奈川人,你呢?”
苏提睡醒了,话匣子也跟着打开了:“我中国人呀,妈妈日本人,这次打算在日本读一年书,不过还没决定好去哪个学校。”
离飞机降落还有一段时间,两人轻声聊天,打发枯燥的等待过程。
彼此交换了信息,苏提总算知道面前这个很好看的男生叫幸村精市,是个网球选手,来中国是为了复诊。
幸村精市说:“读书的话可以考虑来我们神奈川的立海大呢。神奈川近海,风景优美,水产品也很丰富,尤其是螃蟹和生蚝,非常鲜美肥厚,这个季节,很快就能有饱满的蟹黄了。”
声音好听,说的还好吃,苏提摸了摸肚子,被他说的很有些意动:“幸村君真是超了解中国人啊。”
随后又颇为遗憾:“不过我住在姨妈家,大概去不了神奈川读书了。”
小姨纪子家住在东京的富人区,世田谷区,纪子嫁给知名企业家入江后生了两个儿子,十分眼馋唯一姐妹生的女儿。
都好几次电话催人了,不可能放她去神奈川。
“啊,那还真是遗憾了。”幸村精市微笑,眉头蹙了一下,很快又松开:“有机会的话,还是可以来神奈川看海。”
“至于东京的学校,如果考虑升学率,青春学园,冰帝,还有斗南中学都很不错,比较起来的话,青春学园对新生或许要更热情一些。”
幸村精市的态度谈不上很热情,却很贴心地给她这个外来户补充了一大堆干货,相当实用。
机身一阵嗡鸣,地面上的景物越来越大,旅客都安静了下来,飞机很快就降落了,两人先后走出机舱,头顶的阳光无比炽热。
比阳光更炽热的是外面一群打了鸡血般的少女少男,围着出机口挤挤挨挨,手里还拿了许多横幅。
火热朝天的现场仿佛是哪位巨星即将莅临,苏提很好奇,睁大着眼去看横幅。
“那家伙还真是本性难移。”幸村精市感叹似的说了句。
随即给她解释:“她们要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