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只能先找到天谕一伙人,玄门和警方互相配合,撒下天罗地网追捕。
“那个天谕那么厉害,我们对付得了她吗?”江半季焦虑地扯了把头发:“而且从刚刚开始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就不停往外冒,仿佛被什么盯上了一样。”
施尤尤:“你往后面看。”
江半季闻言回过头,发现庄易南在后方恶狠狠地瞪着他,那眼神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
见他如此震惊,原舒沉意外看了他一眼:“你没发现吗?从砚轻道长冲你招手开始,庄道长的视线就一直停在你身上。”
施尤尤:“你师父刚刚的话相当于把永安观传给你了,现场还有其他大师作证,你师叔现在怕是已经在心里计划着怎么弄死你了吧。”
原舒沉煞有介事道:“如果是我的话就伪装成意外。”
施尤尤点点头:“那倒是简单,只要一根头发,我就能让目标死翘翘。”
受不了他们一唱一和,江半季痛苦抱头:“你们两个是恶魔吗!我都这么惨了,你们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
施尤尤认真脸:“我只是在提醒你小心谨慎,你师叔就差把反派两个字写在脸上了,人的内心一旦扭曲,什么疯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而且这种人也最容易被人利用。”
“就你师叔这人品,换作是我,早就将他逐出师门了。”
要不是现在是法治社会,他早就死于非命了。施尤尤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原舒沉:“你师叔跟你师父年龄相差得有点大,说是师徒也不违和。”
江半季垂下眸:“师叔是师父从小养大的,在他眼里就如同亲儿子一般,也一直把他当做继承人培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师父放弃了让他继承永安观的想法,即便如此,仍旧没有放弃他。”
庄易南生性偏执,行事作风也过于狠辣,但只要不越界,以他的身份地位,在玄门永远有一席之地。
久久未听到回应,江半季从复杂的情绪中抽身,抬起头发现,身旁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前头。
意识到完全没人听自己讲话,江半季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几下。
关于庄易南的过往经历,施尤尤没有半点兴趣,看他的面相就知道是个内心狭隘之人,不去迫害别人就是积德行善了。
接连三天,玄门先后发现邪修活动轨迹,几位大师分别率领门下弟子前去探查。
这几天,施尤尤晚上住在医院附近的酒店,白天留在医院里等待消息。
为避免出事,玄门上下皆不得单独行动,施尤尤被拜托照看两个小辈,按照他们的话说,原舒沉是邪修的目标,江半季是永安观的希望,无论如何都必须护住他们。
三人刚走进医院,原舒沉忽然开口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滞留在医院里的阴魂变少了。”
医院与其他地方不同,阴气重死气足,是阴魂最喜欢徘徊的地方。
江半季看了眼周围:“没有吧,还是随处可见啊,不过这几天玄门的人进进出出,你会觉得少也可能是被哪位道友顺手超度了吧。”
为了不影响医院正常工作,玄门众人便把交流的地点定在砚轻道长的病房内,由枯善大师二十四小时坐镇。
与两位大师打过招呼后,施尤尤找了个理由把医院上下都走了一遍,回来便得知先前去搜寻邪修的孤澜师太一行人出了事。
凌晨时分,环卫工发现有人对三个女人行凶后报了警,三人皆是锦峨山门下弟子,经过几个小时抢救才推出了手术室。
江半季:“受伤的是宋溪、方清荷、霍惟肖三位道友,宋溪是孤澜师太的亲传弟子,除了她之外的两位伤势较重,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
一行人来到宋溪三人的病房内。
江半季第一时间走向霍惟肖的病床旁,露出了只有熟人才会有的伤感:“虽然刚入道没多久,但我跟她出过一次任务,是个胆小又努力的姑娘。”
宋溪是三人中伤势最轻的,刚送进医院人就清醒了:“要不是惟肖帮我挡下致命一击,我可能早就死了。”
庄易南不耐烦打断:“你先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我们没有时间再耽搁下去了。”
宋溪也记挂孤澜师太的安慰安危,忙不迭地把前因后果叙述了一遍。
昨日,警方搜寻到周奇和周雨的踪迹后立即报给玄门,孤澜师太领下任务,带着三名弟子前去调查,经过一番查找,终于找到了二人的居住地,然而却在撤退前被对方发现。
他们掳走了孤澜师太,并对宋溪她们下了杀手,千钧一发之际传来警铃声,那些邪修才没机会补上最后一刀。
施尤尤忽然朝原舒沉看去,眼神中带着询问。
原舒沉顷刻领悟,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肯定了施尤尤心中的猜想。
江半季认真分析:“他们是想拿孤澜师太当人质?”
施尤尤:“其他几位出去探查的大师今天有联络吗?”
江半季连忙拿出手机:“我到群里问问他们那边的情况。”
不等江半季确认,玄门那边传来消息,有两位带队的大师也失去了联络,还有一位发出了求救信号。
庄易南:“看来他们是故意暴露行踪,引得我们去调查后逐一击破,现在几位大师生死未卜,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枯善大师:“他们手上人质的数量越多,我们就越被动,不如我们主动出击,由贫僧带人将其他人都接回来。”
庄易南赞同道:“只有枯善大师一人我不放心,不如带上闫道友和施道友,我留在医院负责联络和坐镇。”
施尤尤看了庄易南一眼:“我没意见。”
短暂的商讨会结束,最后确定由枯善大师和施尤尤带队去救人。
出发前,施尤尤把江半季叫到了一边:“玄门内部有卧底,我怀疑这是调虎离山,你留下保护你师父的安全。”
在庄易南提出要施尤尤跟着枯善大师一块离开时,江半季便肯定他有问题:“我知道是谁,我会看好他的。”
施尤尤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这么敏锐,居然能看穿这里面的阴谋。
原舒沉也不忘提醒一句:“你跟她关系匪浅,可千万不要心慈手软被钻了空子。”
江半季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他没有机会的。”
余光瞥见庄易南朝另一个方向离开,江半季连忙追了上去。
看着江半季的背影,原舒沉不禁疑惑,他和施尤尤能一眼看出卧底是谁纯属偶然,可江半季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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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江半季一边削苹果,一边警惕着庄易南的一举一动。
预想中的攻击事件并没有发生,庄易南如同平常一般与砚轻道长简单交谈几句后便没再打扰。
直到砚轻道长感到疲惫,喝过水后,庄易南扶着他躺下,细心地掖过被角,又转身去拉窗帘。
目前为止看着没有半点可疑的地方,江半季咬了口手中的苹果,仍旧不敢放松警惕。
眼睛忽然传来酸涩感,江半季下意识抬手揉了两下,再睁眼时,眼前的世界变得空旷起来。
站起的瞬间,身-下的椅子消失不见,江半季眼中出现茫然,纯白的空间里,砚轻道长静静躺在病床上,除此之外再没有多余的东西。
猛地回过头,江半季发现庄易南正站在他的身后,防备地后退一步:“庄师叔,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庄易南的声音却是在他身后传来。
江半季惊愕回头,他的身后又站着一个庄易南。
正前方的庄易南一号:“这里是幻境,用不了多久,你和你师父的灵魂都将被吞噬。”
江半季:“你果然和那些邪修是一伙的。”
庄易南二号冷笑:“和邪修是一伙的究竟是谁啊。”
一面等人高的镜子出现在江半季面前,里面照出的人影,分明是他穿越前的长相。
江半季瞳孔一缩,此刻身处在幻境中的是他的灵魂。
镜子里的画面晃动了一下,江半季的长相也发生了些许变化,轮廓深邃了几分,浑身上下都透着邪气。
画面一帧一帧在眼前闪过,那个人在施展邪术杀人,江半季知道镜子中的人不是自己,但却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熟悉到就好像在什么时候亲生经历过一般。
庄易南一号的声音带着蛊惑:“承认吧,你才是邪修的同伙,是混进玄门的奸细。”
“你的任务是,杀了砚轻那个老不死的。”
江半季抱着头,眼神空洞地盯着镜面。
病床上的砚轻道长被说话声吵醒,庄易南二号急切地走到他面前:“师兄你看,他是邪修的同伙,今天他故意支开所有人,就是为了找机会对你下手。”
“师父我不是。”江半季正欲辩解,回过神之际,手掌已经穿透砚轻道长的身体。
温热的鲜血喷到脸上,江半季的眼神逐渐惊恐,抱着头发出痛苦惨叫。
惨叫声没维持多久,脑袋忽然歪到一边,右脸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
“鬼吼鬼叫很吵的好吧。”清透的女声传进所有人耳朵里。
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两个庄易南齐齐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