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着,施尤尤坐在地上仰视他们,高低形成落差,气势上瞬间就矮了一截。
意识到这个问题,施尤尤干脆侧躺下,单手支着脑袋,摆出了一副悠闲度假的姿态。
就算她被抓了,但气质这一块也必须拿捏得死死的。
“事先声明,你们抓我可威胁不到玄门,他们一毛钱都不会出的。”
见她这幅淡定的模样,假郁哲眉尾竖起,后槽牙都咬紧了还要挤出笑容:“你想多了,现在的玄门我们根本不放在眼里。”
“只是觉得,就这样杀了反而是便宜你了。我已经把咒虫下到了你的脖子,只要它占据你的大脑,我就能百分百将你控制住,之后再放了你打入玄门内部。砚轻那个老东西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只要再把枯善那个老秃驴干掉,再灭掉整个净寒寺,不用多少时间,玄门自己就会垮掉的。”
施尤尤用空闲的手在地上画圈圈,不慌不忙地接话:“你们养了那么多活僵,灭个寺庙不难吧,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反派死于话多,这可是至理名言。”假郁哲撩了下头发,唇边漾起一抹坏笑:“想知道为什么,我偏不告诉你。”
被油到的施尤尤慢慢皱起脸,举起手瞧见指尖上都是刚刚划拉地板时沾上的灰尘,蜷了蜷手指,改用手背擦眼睛,嫌弃两个字明晃晃的印在了脑门上。
想起在徐家见面时被说油腻的假郁哲:“……”
这时“田中河”小心拉了下假郁哲的袖摆,压低声音道:“哥,你别跟她聊天了。”
“田中河”朝几步外的白衣女人努了下嘴,用眼神催促他赶快做正事。
看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大叔做着努嘴的动作,假郁哲忽然也想擦擦眼睛。
假郁哲拿出了个黑色的葫芦,打开盖子后对着瓶口念咒。
见他开始动真格,没套出话的施尤尤遗憾地叹了口气,盘腿坐好后抬手摸向后颈,迅速从上面扯出了一只大虫子。
假郁哲念咒的动作一顿,大概是没想到施尤尤居然能把咒虫抓出来,表情差点没绷住。
这只咒虫已经咬进施尤尤的肉里,为了不让它爬进身体里可是费了不少功夫,硬扯下来的瞬间疼得她眼皮直跳,只是为了撑场面愣是一声不吭,当着三名邪修的面,云淡风轻地将指尖的虫子捏爆。
表情冷峻漠然:“这东西,我三岁就不玩了。”
足以比肩两米八的气场全开,三名邪修表情紧绷,呼吸下沉,周身的气息都变得警惕起来。
宛如蝈蝈的叫声从黑葫芦里传出,假郁哲慌忙地将瓶口盖上,里面那只母虫已经感应到子虫死亡,若是冲出葫芦,必定会进行无差别攻击。
与此同时,白衣女人身形一晃,眼神由凌厉转变为浅淡,开口时已变成了女声:“走。”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
“田中河”一把拉住假郁哲的手往外走,三人迅速离开,干脆利落地关上大门。
施尤尤:“……??”
这年头的反派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跟你玩硬碰硬,是打算采取迂回战术。
慢慢饿死吗?
早知道不装逼,先下手为强了。
施尤尤后悔不已,后颈传来阵阵痛意,用另一只没捏过虫子的手捂住脖子上的伤口,手碰到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啧——”
真疼。
捂住伤口直至不再流血,施尤尤才开始琢磨怎么出去,唯一的气窗太小,她就是有缩骨功也出不去。
起身走到门边,原本只是想看看这门是什么材质的,谁知轻轻一拉,门就开了。
施尤尤当即注意到门上没有任何上锁的东西,顿时有些弄不懂那些邪修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莫非这也是他们故意的?
施尤尤不知道那些邪修究竟把她带到哪里,只能漫无目的的乱走,穿过走廊,见到楼梯,往上只有被锁死的铁门,往下是精心布置带点神秘色彩的空间,周围灯光明亮,墙上镶嵌着五彩的琉璃,正中央画着巨大的符阵,符阵外围那圈还摆满了烧得见底的蜡烛,周边铺着红色的地砖。
如果没猜错,这里就是神使给西田村村民施法的地点。
符阵后方隔着一道长屏风,屏风后摆着实木做的摇椅。
偌大的空间,不见一点活人的气息。
施尤尤的心态很好,也不担心那几个邪修去而复返,观察过周围后开始试着寻找离开的出口,这个过程相当顺利,很快就找到了大门。
屋外夜色正浓,打开门的瞬间,一阵凉风吹来,只穿了一件单衣的施尤尤打了个寒颤,一边搓着肩膀,一边思考该不该离开这里。
那几个邪修突然离开,又不留下一个人看管她,这样的举动怎么想都不太正常。
不远处忽然闪现一道紫雷,仔细捕捉还能听到嘶吼声。
这是类似玄雷符的雷电术法。
莫非是江半季他们?
若真是他们,怕是已经被活僵围攻了。
大晚上他们会出现在这,必定是为了救她,既然如此,施尤尤也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施尤尤寻着紫雷闪现的方向跑去,穿过重重树木,打斗声也越来越近。
“玄门还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漫不经心的嘲讽声传进施尤尤的耳朵,她脚下一顿,不远处,庄易南和闫三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周围还有十几只垂着手臂一动不动的活僵。
“二位好歹也是玄门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如此不堪一击。”假郁哲嗤笑一声,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