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叔不明白她问这话的用意,思考片刻后答到:“之前上门的几波大师说法都不太一样,小大师莫非没看出来,需要参考一下?”
“不,我就是随口问问。”施尤尤没有再追问,沉吟片刻道:“徐太太这是怀了鬼胎。”
“如果没看错的话,她的肚子里面装着三个鬼婴儿。”
“他们每天都在长大,慢慢啃食着宿主的内脏。徐太太肚子上的纹路就是鬼婴儿为了不让她肚皮过早破裂,而下的鬼咒。待咒印失效之后,徐太太的肚子便会炸裂,鬼婴儿也会因为耗尽魂元而魂飞魄散。”
“这是一种同归于尽的诅咒。”施尤尤顿了一下,神色幽暗:“依我看,最多三天,他们就会破肚而出。”
“不可能——”徐太太咆哮了一声,剧烈的动作拉扯到肚子,同时也晃醒了里面的鬼婴儿。
鬼婴儿似乎是在肚子里玩耍,踢腿、抻手、出拳,三两只小手小脚从徐太太肚皮里伸出,毫不怜惜地往外撑,他们乐在其中,反复折腾就是不给徐太太一个痛快。
徐太太只能抱着肚子痛苦的惨叫,拖着这么笨重的身体连翻身都做不到,更何况是满床打滚。
无法挪动的身体迫使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痛觉上,她的喉咙已经哑到叫喊不出声音,只能无声朝施尤尤伸手,无声传递着“救命”的信号。
即便到了这种地步,徐太太也没有一死解脱的念头。
她的双眼坚定着想要活下去的渴望,她不想死,好不容易才得到如今的地位,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放手!
施尤尤走上前,翻手捏了个指决,灵印打在徐太太的肚皮上,灵光一闪,里面的鬼婴儿慢慢平静下来。
痛意慢慢消失,徐太太呆滞地盯着天花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直到寒意蹿回身体,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颤抖。
“大、师。”艰难地发出细微的声音,徐太太祈求地望着施尤尤,她是这几个月来唯一一个能瞬间制服鬼婴儿的大师,也是徐太太唯一的希望。
施尤尤冷冷地将视线收回,她之所以会出手,只是为了那三个鬼婴儿罢了。
同归于尽的咒术就如同以命抵命,徐太太死了鬼婴儿也会魂飞魄散,他们被划上等号的可不止性命,还有疼痛。
徐太太有多疼,她肚子里的鬼婴儿就有多疼,这种诅咒霸道残忍,用三个未出世的死胎折磨活人,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身体的疼痛消失,徐太太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他们几个也被请出房间,随着陶叔走回一楼。
原舒沉他们虽然没近距离看到徐太太的身体,但那浑圆滚大的青紫色肚皮还是瞄到了的。
贺母平时和徐太太很少走动,有关她的事情都是从女儿那边听来的,好比这次贺毓儿只说是姑姑被什么东西缠上了,需要找个厉害的大师破解,至于具体情况那可真是一个字也没透露过,这会儿亲眼所见,猛然惊觉事情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不由后悔没把施尤尤的警告放在心上,一脚蹚进这浑水之中。
她也顾不得女儿脸色苍白,一把拉扯过贺毓儿质问道:“你姑父呢?你姑姑都这样了怎么也没看到他的影子?”
贺毓儿面无血色,内心还在为姑姑可能会死而感到不安,烦躁地甩开贺母的手:“有钱人不都是这样,只在明面上相亲相爱,实际上早就各玩各的了。姑父是开影视公司的,手底下多的是年轻漂亮的女明星,哦——不对,还有男明星。”
“当然了,姑姑也没闲着,我就不止一次在家看见她和小奶狗搂搂抱抱。”
贺母难以置信地看着贺毓儿,惊诧她居然能把这种事情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可见平时生活的环境有多混乱。
徐太太结婚几年一直怀不上孩子,有人给她出了个偏方,说是先养个孩子在身边就能带来自己的孩子。
贺母生产时出了点意外,等苏醒过来后才发现女儿被小姑子用一笔钱换走了。
徐太太精明惯了,担心收养别人的孩子以后会跟自己的孩子争家产,因此把主意打到了哥嫂头上,还约定好怀孕就把孩子给他们送回去。
所以贺毓儿随的是姑姑的姓,而不是父亲,虽然听起来没区别,但意义却大不相同。
大概是徐太太贪心没让贺毓儿改口的缘故,她这些年一直没怀上孩子,倒是对贺毓儿有求必应,甚至还对外宣称她就是徐家的继承人。
贺毓儿对此深信不疑,脾气也越发乖张。
早就听闻豪门里面的弯弯绕绕普通人根本难以想象,袁群很想激情吐槽,只是碍于在对方地盘忍住了,话锋忽然一转,“这位徐太太是干了多少缺德事,才会被人怨恨到这种程度?”
“怎么也得是背了好几条人命的程度吧。”施尤尤说话时的视线落在陶叔脸上,没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就在陶叔有所动作之际,倏地传来“哐”地一声巨响,众人下意识应声回头,蓦然对上十几双泛着幽光的猫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