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温度很高,然而徐太太却在不停打冷颤,房门只是打开了一瞬,她的双唇便泛起淡淡的紫白色。
陶叔将门关好,隔绝外面的空气再进入房间,转身冲众人做了个稍等的动作,放轻脚步走到床边,轻轻唤了一声:“太太,大师们来了。”
徐太太的脑袋动了下,算是应答,一缕碎发随着动作垂落在额前,她的头发毛躁得像枯草,眼中布满血丝,眼底青黑一片,隐约还能在脸颊上看见几根细小的青筋。
这位徐太太年轻的时候很有手腕,倚仗着高超的手段顺利嫁入徐家,养尊处优的日子过惯了,便生出高人一等的傲慢。在高处待的太久,就更不能接受掉入泥潭,满身狼狈的样子被人看到。
以休假为借口连夜搬到名下位于郊区的别墅,暗地里让人四处寻访大师,前后折腾了几个月,大师换了一批又一批,一个有真本事的都没有。
贺毓儿甩开亲妈的手,三步并作两步扑到床边,“姑姑,我是毓儿啊,昨天说的那个大师我给你带来了,我让她帮我看看吧?”
徐太太缓缓开口,她的声音粗砺沙哑,一字一顿道:“先让她一个人过来。”
屋子里热得呛人,空气也很稀薄,袁群是易汗体质,不过待上片刻后背就湿了一片,单手提着领口前后拉扯,陡然听到徐太太的话,顺口接道:“不是,你们从头到尾什么都不说,既然把我们请到家里,总得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
陶叔立在床的斜前方,看了眼徐太太才侧身说道:“具体情况大师看了便知道。”
“如果看都看不出,那几位还是请回吧。”
如此听来,他们只是想解决问题,并不愿意告知因果。
施尤尤不紧不慢地盘着核桃:“我可以把厨师先生的话理解为心虚吗?”
因为作恶被报复,所以不敢说,或是不能说。
陶叔没有正面回答,摊开手掌:“若几位大师能解决纠缠太太的东西,徐家将以五千万酬谢。”
“五——”袁群听到数字后,眼睛瞬间就直了。
盘核桃的手一顿,施尤尤眉梢一挑,嘴角微微扬起,大步朝床的方向走去:“那还等什么,我们开始吧。”
陶叔似乎很满意施尤尤的决定,嘴角位置多出几道褶皱,朝旁边退开一步,双手交握在身前默默注视着施尤尤的背影。
他似乎感觉不到热,脸上一丝热气也没有。
施尤尤走到床边,视线从徐太太的额头开始向下扫过,她身上盖着厚重的棉被,脸色却泛着青白。
粗略打量过一遍全身,施尤尤的视线落在徐太太腹部的位置,那里聚集在浓郁的阴气,也是导致她身体发冷的根本原因。
眸光一寒,施尤尤朝贺毓儿命令道:“把她的被子掀开。”
贺毓儿迟疑了一瞬,在心里不停说服自己,为了下辈子的优越生活,拼了!
心里建设结束,贺毓跑伸出双手分别抓着被子的两角,闭着眼睛慢慢往下掀,徐太太上半身没穿衣服,脖子到胸口位置纵横交错着数不清的抓痕,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能看见血肉。
盖在她身上的被子里面也全是血迹。
胸口往下,她的肚子鼓胀到仿佛轻轻一触就会炸开的程度,还能看见三个凸起的地方,青紫交叠的皮肤上爬满蜿蜒曲折的黑纹,就像是某种阵法一般。
被子被掀开不过短短十几秒,徐太太却被冻得牙关打颤,浑身抽搐到翻起白眼。
施尤尤将核桃换了只手,用左手盘核桃的感觉与右手差别很大,不顺畅也不灵活,稍微习惯一会儿后倒是别有一番乐趣。
“盖上吧。”施尤尤朝贺毓看了一眼。
贺毓儿如释重负地将被子盖回徐太太身上,捂着嘴跑到旁边干呕。
刚刚盖被子的刹那她不小心看到那鼓胀的肚子,比之前见到时足足大了一倍,还有身上那翻开的皮肉,每一下都是指甲抓出来的。
全部都是她姑姑自己抓出来的!
力道大到像要把身上的皮肉都撕下来一样。
见施尤尤已经检查完,陶叔也顾不得明显看起来不舒服的贺毓儿,急切问道:“小大师,可是看出来什么了?”
施尤尤最后转了两下核桃便收回口袋,看了眼满脸期待的陶叔,指向徐太太的肚子:“之前来的大师有看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