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这趟约,施尤尤只带了袁群一人,他常年混迹市井,最懂看人下碟那一套,有他在旁边招呼,肯定比其他人机灵。
袁群不知她们先前在黎家见过面,按照事先打好的草稿来,笑呵呵地看着母女俩:“我们施大师平时可是忙得很,今天刚好到附近办事,顶多只能抽出……半个小时,我们等会儿还要更重要的事情去办。”
说着,他还假模假样看了眼腕表。
他本意是想给大师造势,可贺母哪有精神听他说这些,她怔怔地望着施尤尤,确定就是几个小时前见过的那个女孩,还同她的女儿产生了点矛盾。
如果可以她还真不希望眼前这位就是她们四处托人联系的那位大师。
杨家具体发生的事情他们自然不可能拿着大喇叭四处宣扬,但圈子就这么大,多少还是能传出一点消息的。外界只知道与玄学相关,差点危及性命,运气好请了位修为高深的大师才得以获救。
无意中听人提到这件事后,贺母放下身段亲自上门拜访,陪了不少笑脸才要到大师徒弟的联系方式。
脑海中不禁回荡起施尤尤离开黎家时说的那句“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贺母只觉得头皮发麻。
若是对方主动联系还可以说刻意为之,但从始至终都是他们急于求人。
莫非她真是算出来的?
贺母稳了稳心神,心中已有定论。
随即笑着走到桌前:“施大师您好。”
施尤尤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斟了杯茶,姿态闲适,两耳不闻。
见大师连眼皮都没抬,贺母的心不由震动了一拍,带着僵硬地笑容扭头看向直直站着的贺毓儿,急忙给她使眼色:“看什么呢,快给大师打招呼。”
贺毓儿还处于懵逼状态,第一反应就是被耍了,刚张开嘴后腰就被掐了一把,她不可置信地侧过头去看身旁的母亲,被贺母脸上僵硬的笑容晃了眼,下意识脱口而出。
“大师好。”
抿过一口茶后,施尤尤放下茶杯,终于将目光投向他们。
“请坐。”施尤尤微微一笑:“既然是杨家引荐的,我自然是要见上一面的。”
见施尤尤没提下午的事,贺母暗暗松了口气:“久闻大师修为高深,我丈夫的姐姐家中出了点事,遍寻高人无果,故想请大师出手相助。”
“你们这行的规矩我懂,无论事情能否解决,我们都出二十万的过场费。”
过场费这种东西其实算不上玄门规矩,大多是个人意愿,只是有些修者为了提高身价,才会设定出一个门槛。
施尤尤倒是没有这个规矩。
扫过她的面相,这位贺太太倒算是明理通达的类型,只可惜遇人不淑,不仅丈夫无能,女儿也被人家养坏了。
念她心地纯善,好言相告:“恕我直言,这趟浑水,你们家还是尽早撇清关系的好。”
贺母闻言一怔,她小姑子早年嫁入关系错综复杂的豪门徐家,平常与贺家鲜少走动,说到关系也不算亲近,这次要不是贺毓儿四处张罗着要找大师,她也不能掺和这件事。
见贺母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贺毓儿涨红着脸,看着施尤尤那张故作高深的脸心底就来气,她绝不承认眼前这个一脸穷酸相的家伙是什么大师:“妈你还真信她啊,你看她那样子像大师吗?”
回怼这种事情自然不能由大师亲自上场,袁群扯了把嗓子,脸上的笑意全收:“大师好心白送你们一卦,怎么反倒变成我们的不是了,这位客人若是不信,转头就走便是,我们绝不挽留。”
“只是下次想见就没这么容易了。”
贺母听出这是下逐客令的意思,好不容易把人请出来一次,哪能就这么走了,当即冷下脸:“毓儿,我平时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你少拿当妈的身份压我,我可是记在姑姑名下的。”贺毓儿心口堵着口气,一句话就怼得贺母哑口无言。
“你们所求之事想让我出手也可以,只是你们还得再出一笔保命钱。”没兴趣围观母女争吵,施尤尤站起身,“捐出半数身家投于慈善事业,这样我便可保你们一命。”
“想好了再联系我徒弟。”
说完,施尤尤背着手离开。
袁群见状,急忙小跑跟了上去。
“装神弄鬼。”贺毓儿歪着头,“妈,依我看她肯定是骗子,出事的明明是姑姑,还说什么可以保我们家一命——”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吓唬谁呢!”
贺母现在心烦意乱,拉下脸怒斥:“你给我闭嘴!”
见母亲真的动怒,贺毓儿终于抑制不住地心慌起来,她也没想到施尤尤居然真的说走就走,连半点坐地起价的意思都没有。
按照套路她不是应该让她们加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