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舒沉接到父母的电话让他回家一趟,施尤尤不方便跟着,便让三个小弟贴身护送。
上午十点,原舒沉回到家,原家请了佛像,三只无法进入,便留在了外面。
原父原母正坐在沙发上说话,似乎是在讨论极其严肃的问题。
原舒沉从十岁开始就一直单独居住,每周只回家一次,高中以前他甚至很少去学校,因为年纪尚小的他还没学会隐藏情绪,经常在学校做出引人注目的举动。
过早的独立生活,让他养成了现在这般不轻易悲喜的性子。
“来了。”原父指了下旁边的沙发,“坐下说吧。”
见他面色凝重,原舒沉便知道事情与他有关,他不动声色地坐下,嘴角挂着浅笑:“我姐呢?”
原母自小在书香世家的熏陶下,身上自带矜贵气质,说话时不紧不慢,让人听着格外舒服:“陪她朋友去山里拍戏了,每天晚上都要打电话回来抱怨,也不知道她去干嘛。”
“对了,前几天枯善大师来了?”
原舒沉点头:“后来飞誊的吴总请主持师父办事,他顺道把我一块带上了。”
“疏语说你认识了一个小大师,我让人查了查,然后发现你这几天都住她家?”原父皱着眉头,直入主题:“这样不好。”
“有东西缠上我,我请了她帮忙解决。”原舒沉知道父母是在担心自己,所以并不打算隐瞒,“主持师父也让我私下里多与她走动。”
“那个小姑娘有点可疑,你最好同她保持距离。”原父把手边的资料递给原舒沉:“以她母亲去世为分水岭,前后完全是两个人,从一个性格孤僻的小姑娘忽然变成了玄学大师,你觉得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觉得有必要同枯善大师商讨一下,由他请玄门中人出面调查。”
原舒沉从小到大面临过无数次意外,因此原家父母对出现在他身边的人和物都格外警惕,知道施尤尤的存在后,按照惯例先调查一遍身世背景,单从结果来看,她绝不可能是之前那个十七岁的小姑娘。
据他们所知,有些山精妖怪身具变化之术,也有些擅长扒皮伪装之术,如果真是这样,那现在这个施尤尤接近原舒沉的目的绝不可能单纯。
如今两人又住在同个屋檐下,原舒沉的生命便时时刻刻面临着威胁,这叫他们如何不担心。
原舒沉捏着手里的资料:“她如果是山精妖怪,主持师父应该早就察觉到了。”
“万一她道行太高,把枯善大师也瞒了过去呢?”原父板着脸:“不然怎么解释她的改变?”
原母也赞同原父的观点:“你已经在她家住了好几天,缠着你的东西抓到了吗?”
原舒沉抿唇:“不,那东西一直没再出现。”
原母一针见血道:“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何止是巧,简直是诡异,如果真有东西,为什么一直不出现?如果没有,是不是代表从一开始就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这个问题原舒沉无法回答,主观上他是不愿意怀疑施尤尤有问题的,但发生在她身上的改变确实解释不清。
“我觉得她不可能是精怪伪装的,佛珠也对她毫无反应。”原舒沉目光坚定:“这件事交给我吧,如果她真有问题,我会请主持师父出面调查的。”
“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们不要向任何人再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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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施尤尤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尖,趿拉着拖鞋跑去开门。
周奇拎着两大袋东西走进屋:“我给你买了点水果和零食,还买了排骨,你现在正处于长身体的阶段,要多熬点汤补补。”
自从放了暑假,周奇隔三差五就会给施尤尤发条消息,询问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后来得知她出去旅游便消停了几天,昨晚刚知道她已经回家,今天就立即上门送温暖了。
“你一个人住我多少有点不放心。”周奇把水果从袋子里拿出来,嘴上不断碎碎念着:“下周我要回老家看我爸妈,估摸着要到八月中旬才能回来,你们高三提早一个月开学,到时候别弄错了时间。”
他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塞得满满当当,余下的地方只能勉强把排骨放进去:“你平常还会自己做饭啊?我还以为你们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只知道叫外卖呢。”
冰箱放不下,他只能把水果拿回客厅,注意到阳台上挂着好些腊肠和腊肉,惊喜道:“这腊肠和腊肉看起来不错,怎么买这么多?”
施尤尤:“别人送的,你要是喜欢就带点回去尝尝。”
“那我就不客气了。”周奇坐到沙发上,回味似地咂咂嘴:“弄几片腊味盖在饭上蒸,我能一口气吃上两大碗米饭。”
施尤尤笑了笑:“下次来别买那么多东西了,我这什么都不缺。”
“你还是留着点钱娶老婆吧。”
“我人还没回老家,家里就已经定好三场相亲,要是没成还得面临左邻右舍的连番纠缠,您个儿就别再帮着催婚了。”周奇生无可恋地感慨一声:“我才二十多岁,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痛苦。”
“对了,前两天我跟梦姌在图书馆里坐了坐,虽然她找回了亲生父母,但你们两姐妹也应该多走动走动。”
“说句现实点的话,黎家以后能帮到你的地方很多,没必要刻意疏远。”
他就像个大家长,啰嗦起来没完没了,施尤尤心不在焉地配合点头,总之不管他说什么,点头准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