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外婆站在面前,小姑娘反而不认识了,温吞着不敢上前。
晴晴拉着裙摆,有些局促:“外婆。”
晴晴外婆眼中含泪,笑着应声:“诶。”
许小男出生在一个小镇,高中毕业后在小饭馆打工,几年后和相亲对象结了婚,没过多久就怀了孕。
怀孕不足三个月的时候,许小男发现老公出轨有妇之夫,她接受不了吵着闹离婚,可在他们那离婚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加上她还怀着孩子,亲戚们轮番劝她忍耐。
是啊,还怀着孩子。
为了孩子,许小男咬着牙忍了两个月,然而她娘家人的态度反而变成那男人的底气,吃定她不敢离婚后,不仅变本加厉,还对着大肚子的老婆动手。
许妈妈每天都过得担惊受怕,生怕女儿出个好歹,母女俩彻夜长谈后,许小男再次提出了离婚。
男人不同意,还放话要打死母女俩,然而没过多久,那个男人死了。
在偷情的时候被女方老公带人堵上门,吓得从窗户翻出去的时候失足从五楼摔了下去。
偷情和坠楼的事情闹得很大,还上了地方台的新闻,从始至终许小男都是受害者,但舆论和矛头却不放过她。
周围邻居指指点点,男人的父母上门大闹,许家的亲戚怕惹麻烦,恨不得不认识母女俩,就连她的亲哥哥都置之不理。
没过多久晴晴出生,男人家见是个女孩便彻底翻脸,直接放话要收回房子,让她们滚蛋。
房本写的是男人父母的名,许小男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母亲和孩子离开,又担心他们后悔回头来抢孩子,商量过后,一家三口离开了小镇。
头两年过得很辛苦,她们辗转了好几个城市,直到许小男在大酒店里找了份工作后稳定下来,许妈妈也应聘上了酒店清洁工。
日子好不容易过得安稳起来,许妈妈又忽然病了,这一病就没再好过。
许妈妈去世后,许小男只能咬着牙一边带孩子一边工作,后来因为表现突出被调到了新开的分店,还当上了领班。
领班的工资涨了不少,但工作量也翻了一倍,好在晴晴到了上学的年纪,许小男找了个全托的幼儿园,白天把孩子交给老师,晚上再接她回家。
酒店每天都可能面临各种问题,有的时候还会突然加班,因此失信于晴晴都是常事。
晴晴是个早熟的小朋友,自己一个人留在宿舍的小房间里也不会哭闹,但年龄毕竟太小,偶尔也会无理取闹,若正好遇到许小男累得头疼脑涨,那肯定是要挨骂的。
晴晴外婆领着晴晴回到儿童病房,小家伙远远看见许小男就朝她跑了过去,施尤尤迅速掐了个诀,在她反应过来前,把她送回了身体。
魂魄离体时的所见所闻,苏醒后脑海里只会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成年人尚且分不清虚幻与真实,更何况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
病床上的晴晴缓缓睁开眼,歪过头看了眼病床旁的女人,软软地喊了声:“妈妈。”
听到叫声,许小男急忙抹去眼泪,俯身靠近女儿,先是伸手确认了她的体温,再按下了呼叫铃。
晴晴从病床上爬起来,伸手搂住许小男的脖子,蹭了蹭她的侧脸,好像有话要说,歪了歪头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妈妈,我想吃巧克力。”
见女儿睁眼就开始撒娇,结果就为了巧克力,许小男噗嗤笑出了声,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尖:“小馋猫,等我们回家再买,现在先吃颗糖好不好?”
晴晴比着四只手指:“我想要四个。”
许小男无奈笑笑,从口袋抓出一把糖,也没数,拉过晴晴的手,全部塞给了她。
糖果数量有点多,晴晴的小手抓不住,松开手放到了床上,她拿起两颗朝原舒沉伸出手,软乎乎道:“哥哥姐姐吃糖。”
原舒沉笑着接过了糖,转手分了一颗给施尤尤。
施尤尤收下晴晴给的报酬,因果便算了了。
“这个给妈妈,这个给爱哭鼻子的姐姐。”晴晴将两颗糖果摆到一边,又挑了颗大的举起来:“这个给外婆。”
许小男愣了一下,下意识用大手握住她举起的小手:“嗯,这颗给外婆。”
忽地,许小男感觉手背传来一丝凉意,就仿佛有人用双手包裹着她的手一般,那种感觉很令人怀念,温暖到眼泪都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拿到糖后,施尤尤和原舒沉默默退出了病房,黑衣鬼母跟着他们一块离开,感性地吸了吸鼻子。
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黑衣鬼母倏然握拳道:“我决定了,我要把这玩意染成红色儿的。”
虽然不知道她的思维为什么会突然跳跃到头发上,但施尤尤和原舒沉也不关心,头也不会地离开了。
正期盼着他们追问为什么的黑衣鬼母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们的背影。
你们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好奇吗?
现在的人类真的好冷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