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所有人异口同声道,喻剪夏望了望大家,长睫颤动着,心间说不出的温热感动。
裴云朔更是迎向伙伴们坚定的目光,双唇动了动,眸中升起了几分氤氲的湿意。
原来,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不会被人抛下的感觉,是这个样子的?
“我说你们这群小娃娃啊,在干啥子呢,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怎么这么死脑筋?”那赫连高僧一拍桌子,却也是笑着摇了摇头,感叹道:“不过倒也真叫老衲没想到,一个个重情重义的,比许多所谓的‘亲兄弟’还要真切,这或许就是赤子之心吧,世间难寻的赤子之心。”
他感叹了一番后,终是一拂袖,也在灯下道:“行了行了,先别纠结谁留下来了,等到时候真打不过了再说吧,反正老衲也在一旁看着,真打得不可开交时,指不定我能偷摸做些手脚,暗中助你们一臂之力呢,是不是?”
月光朦胧,夜色渐深,一番商榷后,终是确定了所有的东西。
赫连高僧道:“大家早些歇息吧,只要明日团结一心,各展所长,在上面不要乱了阵脚,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他站起身来,正要离去时,骆青遥忽然在灯下伸出了手,“来吧,明日闯塔,无所畏惧,一战必胜!”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辛鹤他们,大家心怀默契,也纷纷伸出了手,搭在了骆青遥的手上,只剩赫连高僧没有动作了。
“才不跟你们小娃娃玩这套呢,幼稚!”
“来嘛,大师!”
“真烦人,早点睡吧!”
嘴上这样说着,赫连高僧却也不情不愿地将自己那只“老手”搭了上去。
“明日闯塔,无所畏惧,一战必胜!”
屋里众人齐声喊道,赫连高僧夹在一群少年少女中,布满皱纹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那个闯荡江湖,意气风发的赫连岚。
屋里的笑声飞出窗外,在夜风中飞得很远很远,似乎连天边的一弯月牙儿也受到了感染,露出了粲然的笑脸。
第二天一大早,骆青遥就起来易容乔装,等他扮成了“杜凤年”之后,他们六人便正式出发了。
赫连高僧与他们一同踏入了无朽塔,阮小眉与闻人靖守在塔下,几个少年少女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期盼着,摩拳擦掌间,就等着“大干一场”。
无朽塔里,灯火明亮,檀香清幽,一踏入第一层时,众人便发出了惊叹之声——
这塔里的书实在太多了,层层叠叠的书架将塔中围了一大圈,果真如外界所言,藏书万千不计,浩如烟海!
一道身影坐在案前,檀香缭绕间,抬头冲众人淡淡一笑:“你们来了。”
那是一位白发白眉的耄耋老僧,穿着一身白袍,周身气质温和,桌前摆满了各色各样的药材,他端坐其间,似一位慈眉善目的“药王菩萨”般。
骆青遥与辛鹤几人心下了然,看来第一层,考的是医术药理了,他们的目光不由齐齐落在了喻剪夏身上。
喻剪夏按紧肩上背着的药箱,抿了抿唇,不由有几分紧张。
那白眉老僧似乎看出她的忐忑,温声笑道:“别害怕,孩子们,先考你们一道谜语。”
赫连高僧站在一旁,咳嗽了两声,不断用眼神示意着白眉老僧,就差把那几个字直接说出来了——
谜语简单点,别难为他们!
白眉老僧心领神会,淡淡一笑,扬声道:“你们听仔细了,我只说一遍,这谜语中含了四味药材,你们需得一一解答出来。”
喻剪夏呼吸一紧,屏气凝神间,只听到那白眉老僧放慢了声音,一字一句道——
“五月将近六月初,二八佳人把窗糊。丈夫外出三年整,捎封书信半字无。”
他的声音在偌大的无朽塔中回荡着,骆青遥与姬宛禾他们直接听愣了:“这是什么意思?”
喻剪夏却也是一愣,不过与骆青遥他们的原因截然相反,她眼中写满了惊愕,似乎不敢相信——题目居然这么简单?
那赫连高僧忙在一边使眼色,催促道:“愣什么,快答啊!”
这是明摆着着“放水”啊,喻剪夏一激灵,赶紧道:“这四味药材分别是——半夏、防风、当归和白芷。”
五月将近六月初——可不就是“半夏”吗?
二八佳人把窗糊——不正是为了“防风”吗?
丈夫外出三年整——自然是“当归”了!
捎封书信半字无——拿到的是白芷(纸)啊!
所谓的药理谜语,就这样轻轻松松被喻剪夏破解了,那白眉高僧点头而笑,众人还来不及高兴时,他忽然一抬手,寒光一闪,两根银针直朝喻剪夏飞去。
“夏夏小心!”
裴云朔想也不想地在喻剪夏身前一挡,那银针正好刺在他胸前,所有人脸色一变,喻剪夏更是失声道: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