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香车游街时,他与裴云朔、喻剪夏三人会藏在香车上,跟着神不知鬼不觉的一起,混进长生庙中,取圣水,擒妖道。
姬宛禾与陶泠西则会等在湖边,若在约定好的时辰内,长生庙里的几人还是没有出来,他们就会在庙外放火,制造混乱,为骆青遥他们争取生机。
明日必有一场激烈“大战”,少年们既兴奋又紧张,今夜大家都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才行——
可骆青遥如何睡得着?
月光透过窗棂洒入屋中,少年仰面朝上,压抑着呼吸,一闭上眼,脑中却还是那道仙气四溢的身影。
漆黑的长发散落腰间,秋水般的眼眸,远山似的长眉,水红的双唇,全身每一处地方都在强烈吸引着他,让他如同中了蛊一般,无法自拔。
恍惚中,眼前又浮现出面具夜宴那一晚,那个戴着狐狸面具,与他擦肩而过,一缕长发飘飞起来,拂过他脸颊,清香扑面而来的灵秀少女,不知怎么,那道身影竟与今夜的辛鹤重叠了起来……都满满占据着他的心扉,怎样也挥之不去。
完了完了,骆青遥,你真的要完了!
少年深吸口气,在被中攥紧双手,浑身燥热难安,苦不堪言,简直不知这漫漫长夜,该如何熬过去?
辛鹤就躺在他旁边,这张床可比宫学里的小多了,他们中间只隔了半人的距离,他一翻身就能触碰到他,鼻尖更是萦绕着他身上那股清透的香气,如同醉人的佳酿,丝丝缕缕直往他心里头钻,让他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完全无法思考。
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这样考验他!
简直疯魔了般,虽然从前在惊蛰楼里,天天睡在一起,但没有一次,会让他像今夜这般躁动,心里满满都是一股异样至极的感觉,似乎,似乎——
他不是跟一个男人同睡一床,而是跟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灵秀绝美,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缕发丝都能触动他心弦,撩拨得他不能自已的……女人。
骆青遥咬住牙关,双手攥得更紧了,一身已全是汗了。
屋里静悄悄的,辛鹤仿佛已沉沉睡去,呼吸细微而均匀,纤秀的身影在黑暗中一动也不动,只留骆青遥一人在床上饱受煎熬。
可事实上,骆青遥哪里会知,今夜的辛鹤,也根本一刻也没睡着过!
她耳边听着骆青遥粗重灼热的呼吸,感受到他那份躁动,一颗心也跳动不停,下意识咬住了唇,心中暗道,青瓜怎么还没睡?
想到他流的那行“惊天动地”的鼻血,她脸上也一时有些红热,却半点也不敢转动身子,偷偷看一眼骆青遥,只在心间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
夜里那么静,两个的心都砰砰直跳,屏住呼吸,睫毛微微颤抖着。
终于,月光下,少年俊逸微红的一张脸睁开眼,吞咽了一下口水,轻轻扭过了头,浑身燥热下,再也按捺不住,一只手悄悄地从被中伸出,一点一点地往辛鹤那边挪去。
他指尖发热,鬼使神差地缠绕上那柔软的发丝,清香扑面萦绕而来,心里一阵酥麻。
曾经做的一方旖旎梦境又浮现眼前,烟花当空绽放,他们擦肩而过,不尽缱绻的夜风中,他终是追上了那狐狸少女,一把掀开了她的面具。
面具下的她明眸皓齿,灵秀动人,浅笑盈盈地站在风中,环佩清响,身上笼了一层柔和的月光,就像今夜的辛鹤一般,绝美不可方物。
少年眸光越发灼灼,身子也跟着挪了过去,指尖缠起更多发丝,浑身热血翻腾,口干舌燥,像之前在惊蛰楼那一夜一样,受到无尽的牵引与蛊惑,忍不住一点点凑上前,深深嗅了一下那清香的发丝。
一直装睡的辛鹤顿时呼吸一窒,头皮瞬间发麻,一颗心都快跳了出来!
青瓜,青瓜你在干什么?!
心里似有个小人尖声叫着,辛鹤揪紧被子,死死咬住牙关,害怕自己下一刻就要从床上弹起来。
少年身上清冽的气息包围着她,她面红耳赤之下,心中狂跳不止,却不想,那只修长的手竟慢慢摸了过来!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床上,骆青遥一双眼眸越发红热,如同受了蛊惑般,整个人一点点凑向辛鹤,指尖微微颤动着,小心翼翼地触碰上了辛鹤的脸颊。
冰凉,光滑,雪肤如玉。
骆青遥的心弦,都为之一颤。
辛鹤脑中却都快要炸了,感觉到那只手在自己脸上慢慢游走,却一动也不敢动,只是那个小人在耳边尖叫得更厉害了。
少年慢慢俯下身来,呼吸急促,目光灼热,借着窗外洒入的月光,一只手竟是从辛鹤脸颊上,一点点移到了——
她那水红清透的双唇上。
指尖发烫,揉住那唇瓣,轻轻摩挲起来,呼吸愈来愈急急,眸色也愈来愈深,少年如受蛊惑般,再也难以自持,脑袋慢慢探了下来。
辛鹤双唇被那只手抚摸着,感受到那股灼热的气息越来越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似有狂风暴雨袭来,她在海面上浮浮沉沉,头晕目眩,终于再也装不下去,就在少年即将吻上她双唇之际,猛地睁开了眼眸——
空气瞬间凝滞了,少年的身影僵在了辛鹤上方,咫尺之间,两人四目交接,鼻息相对,月光幽幽洒下,天地万物都静止了一般。
夜风拍打着窗棂,两人一上一下,久久未动。
少年身子忽然一颤,如梦初醒般,一张俊逸的脸庞腾地一下红透,霍然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一阵天旋地转下,一股热流忍不住又要喷薄而出。
辛鹤还没来得及看清时,少年已经一个翻身下了床,鞋子都没穿,风一样地夺门而出。
院里只传来“扑通”一声,辛鹤猛地坐起,望向了窗外,脸色大变——
“不好了,青瓜跳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