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青遥与辛鹤猝不及防吸入这迷香,瞬间头晕目眩,身子乏软间,直直往下栽去。
“得手了,快撤!”那头领抬手一挥,立刻有两个手下上前,一把扛起了昏迷的骆青遥与辛鹤。
他们一刻也不再停留,收紧红伞,踏风而去,倏然消失在了半空之间。
“青遥!”付远之抱着身中毒针的苏萤,仰头看向那群消失的背影,嘶声喊道,霍然煞白了一张脸。
琅岐岛上,斜阳西沉,浪花拍打着礁石,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向海边,前往一间高高耸立的石室。
石室前守卫森严,里面不是别人,正是琅岐岛之主,辛启啸。
他自从上一回在海上遇袭后,不仅折损了身边三个心腹护法,自己也身受重伤,一直在这石室之中闭关休养,已经有许久未曾露过面。
岛上不知有谁传出了风声,说是辛启啸快不行了,甚至有人道,他根本就已经“重伤而亡”,只是消息一直被岛上的圣姑,辛启啸的妹妹,辛如月强行压住,一力封锁了而已。
一时间,这传言越来越激烈,岛上的风言风语几乎已到了甚嚣尘上的地步。
十长老会终是坐不住了,领着浩浩荡荡的一群门众,前往辛启啸闭关的石室,明面上打着来“拜见”岛主的幌子,实则各怀鬼胎,就是想一探风声,看看石室中的辛启啸究竟情况如何,还是否尚存人世?
当辛如月赶来时,那群人已经越过守卫的阻拦,在长老们的带领下,叫嚣着涌入了石室之中。
辛如月呼吸骤紧,长袖飞出,强劲的内力瞬间震翻了前面一排人,她掠向半空,踏过那些人的肩头,稳稳落在了石室之中,转身一声厉喝——
“我大哥还没死呢,怎么,有些人就坐不住了,想要来篡权夺位不成?!”
一群门众脸色陡变,纷纷跪了下来,埋头连声道:“圣姑息怒,我等只是挂念岛主,前来请安拜见而已,绝无他意,还请圣姑明鉴!”
“我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来意是什么!”辛如月扫过地上跪着的一片门众,又将目光落在了那群老谋深算,不动声色的长老们身上,美艳的一张脸咬牙切齿,意有所指道:“若是让我查出是谁在背后散播谣言,兴风作浪,趁乱生事,我非将他剥了皮,扔到海里喂鱼不可!”
跪了一地的门众不寒而栗,旁边的长老们却并未退缩,望着辛如月似笑非笑道:“我等不过挂念岛主,前来请安罢了,圣姑不必动此大怒,还盼岛主与我等一见,宽岛中众人之心。”
“是请安,还是‘逼宫’啊?”辛如月怒声一喝,握紧手心正欲再说什么时,石室里面已传来浑厚的一声——
“请长老们与岛中弟子进来吧。”
辛如月霍然回过头,眸光一凛:“大哥!”
石室中白纱飞扬,帘幔后坐着一道身影,瞧不清面目,只是身形上看着的确是辛启啸。
长老们面面相觑,白翁站在中间,并未出头,只是听着旁边的长老清了清嗓子,对着白纱后的那道身影恭敬道:
“拜见岛主,许久未见,琅岐岛上下均对岛主挂念不已,还盼门主掀开纱帘,与我等一见。”
这话一出,身后的长老们纷纷附和,齐齐跪下:“是啊,还请门主现身一见,宽吾等之心。”
白翁也跟着跪下,埋首间,唇边却挑起了一丝冷笑。
帘后伸出了一只手,随着白纱的轻轻掀起,一记浑厚的声音在石室中响起。
“众位长老,别来无恙。”
辛如月望向那帘后露出的一张冷峻面孔,眸光骤紧:“大哥!”
地上的长老们与门众也抬起头,个个面露惊色,显然没想到传闻中“重伤而亡”的辛启啸,竟当真好好地坐在那。
那道身影一如既往的满脸威严,坐在石床上,目光在长老们身上转了一圈,最终幽幽开口,一字一句在众人耳边响起——
“我不过闭关一阵,便有些人心怀鬼胎,急着想要来见我,在打些什么主意,我统统知晓,我现在便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们,我辛启啸还在,还好,还没死!”
最后那个“死”字落了重音,正是往日辛启啸发怒前的先兆,所有人心头一惊,再不疑有他,纷纷跪在石床前,磕头连声道:“不,不敢,属下们忠心耿耿,绝无二意,还望岛主明鉴!”
那些长老们也暗自心惊,赶紧道:“岛主息怒,吾等绝无二心,只是挂念岛主身体,想来探望门主罢了。”
辛启啸冷笑了一声,许久,才抬起袖子道:“最好如此,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满头冷汗地抬首,个个心惊胆战地站起,只听辛启啸冷声道:“过去的就过去了,无论池中鱼是否曾有过异动,都没什么好探究的了,只要接下来安安心心,不要再妄想去搅乱那一池栖身之水就好,琅岐岛是大家的,没有人能凌驾于它之上,只有岛中上上下下都同舟一心,它才能好,听清楚了吗?”
声音不大,却每个字都如惊雷般砸在众位长老心间,他们忙不迭点头称是。
白翁站在其间,也跟着众人一道,目光里却带着满满的不屑与嘲讽。
一场“探视”就这样结束,待到众人如潮水般退下去,偌大的石室就只剩下辛启啸兄妹俩时,石床上那道强撑已久的身子才顿时软了下去,捂住胸前吐出了一口热血。
“大哥!”
辛如月大惊失色,立刻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辛启啸,“你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辛启啸呼吸紊乱,抬手止住了辛如月的慌乱,喘息道:“无碍,只是方才说话时多用了些气力,毕竟那群老狐狸个个都精明得很,不能让他们听出我身子还虚弱着。”
提起十长老会,辛如月不由恨恨咬牙:“那帮老匹夫,若被我查出究竟是谁在暗中搞鬼,我绝对饶不了他!”
辛启啸摇了摇头,叹道:“恐怕难啊。”
他睫毛微微一颤,忽然问道:“阿月,你找到那丫头的下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