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一定还有别的出路!
辛鹤心头燃起一股烈烈火焰,强烈的信念支撑着她不知疲倦地探索着,这里加上她一共有四条人命,她必须要找到出口,必须要活着离开这!
所幸那酒儿果能给她充饥,饿了就吞下几个,肚子里暖乎乎的,也就不觉得多累多冷了。
可骆青遥的情形显然不太好,自从吃下那酒儿果后,他脸上就总是红一阵白一阵,额上冷汗涔涔,脉象也紊乱得很,像有什么东西在体内乱窜一般,连喻剪夏也束手无策,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青瓜,你坚持住,我肯定能很快找到出口的,你不要倒下啊!”
辛鹤呼吸急促,见骆青遥一脸难受的模样,不由凑上前,抱住他发烫的脑袋,握紧他一只手,又想将内力传至他体内。
可是这一回,骆青遥忽然脸色大变,身子剧烈一颤,将她一把推开,又猛地吐出一口热血来!
“青瓜!”
辛鹤瞳孔骤缩,慌乱不已,喻剪夏忙上前替骆青遥把住脉,喂他服下一颗定心丸后,扭头对辛鹤摇头道:“不能再给他输内力了,骆师弟现在脉象很混乱,承受不起外界任何刺激了!”
辛鹤呆如木鸡,一颗心剧烈跳动着,在一旁手足无措,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青瓜,你别吓我啊,青瓜,说好了同生共死的,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她咬咬牙,又继续捡起地上的捣衣棍,下定决心道:“剪夏师姐,你照顾好青瓜和白毛,我继续找出口!”
说找就找,一刻也不能再耽误了,辛鹤围着那处岩壁,死死研究着,头上都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来了。
另一头,骆青遥的情形总算稍稍稳住了,喻剪夏抱着药箱,心神紧绷地守在他与裴云朔身旁,一点也不敢松懈。
冰室中正陷入一片焦灼的气氛间时,岩壁那边,却忽然传来了辛鹤兴奋的一声:“我找到了!”
喻剪夏眸光一亮,只看到辛鹤猛地回过头,激动道:“外门,原来这是外门!”
她在他们掉落下来的那处岩壁周围,极其隐蔽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特殊的符号,那符号旁人或许认不出来,她却一见便知!
因为这正是在琅岐岛上,小越哥哥曾教过她的密室机关术!
“这里原来是一个四象门密室!”
“四象门?什么四象门?”喻剪夏听糊涂了。
辛鹤兴冲冲道:“对,就是四象门,活门、死门、内门、外门!”
“剪夏师姐你看,这个标识代表这一处是外门,也就是说只能从外面开启,无法从里面触动机关。”
喻剪夏心思剔透,一点就通,立刻道:“那‘内门’就是只能从里面触动,无法从外面触动?”
“对!”辛鹤继续兴奋道:“还有活门跟死门,活门就是两边相通,内外都能出入,死门就是只能用一次的机关,一次即毁,不给后来人机会进出……”
不远处,靠着岩壁休息的骆青遥,听到辛鹤的声音在冰室中回荡着,心头也燃起丝丝希望,嘴边喃喃着:“小鸟,这回全靠你了……”
辛鹤还在那继续分析道:“这里既然是一个四象门密室,那就只要找到另外的活门与内门,就有机会出去了,等我来算一下就知道了!”
她说着,左右望了望,忽然灵机一动,拿起了手中的捣衣棍,开始往岩壁那里丈量起来。
笔直的捣衣棍像一把木尺般,辛鹤埋着头,从岩壁那处机关的位置,一路往冰室中央丈量,一边比划着,一边在嘴里念念有词道:“一棍子,两棍子,三棍子……”
这捣衣棍摇身一变,竟完全成了一个测量工具!
岩壁边上的骆青遥哑然失笑,看着辛鹤拿着那捣衣棍,忙前忙后,四处丈量,得出一个又一个数值,他不由在心中也帮她默默记下。
可惜数值有了,纸笔却难寻踪影,辛鹤抓抓脑袋,又是灵机一动,忙不迭地摘下一堆酒儿果,一股脑儿碾碎了,用手指蘸着那果汁,充当墨水,往光滑的冰面上开始计算起来。
那运算显然很复杂,她屏气凝神,一算就是好半天,脑中飞速转动间,手指都要刮伤了。
喻剪夏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旁边不时为他擦一擦头上的汗水,骆青遥倒是记住了方才测量的各个数值,不时出声提醒一下辛鹤,末了,遗憾叹道:“若是我义父在这里就好了,他是天算奇才,什么样的难题交给他,都能迅速解开……”
可惜付相不在,只有对算术毫不感兴趣的辛鹤,她一边着急算着,一边在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在琅岐岛上,就多跟小越哥哥学一些精妙的算法,也不至于现在这样焦头烂额。
那时在岛上,她最喜欢练武,其次是小越哥哥教的那些岛外的文化,诗赋古籍,地经风俗什么的,所有内容里,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算术这一门,一算就脑仁儿犯疼。
小越哥哥当时给她布置了好多作业,她都是马马虎虎,一点也不用心,乱七八糟地随便做完,就交到小越哥哥那里去,还挨了他好多次批评,可她总觉得用不上那些复杂的东西,还是拳头最管用,哪里知道今日会在这冰室之中,要用这东西来救命!
果然什么都要好好学,不能大意马虎,辛鹤一边在脑中拼命回忆小越哥哥教的那些东西,一边焦头烂额地算着,手指都快要抽筋了。
终于,不知过去了多久,冰室中响起她“苦尽甘来”的一声:“我算出活门的位置了!”
喻剪夏与骆青遥心头同时一颤,也跟着激动不已,眼中燃起了一道光亮。
他们看着辛鹤拿着那捣衣棍,站在冰室中央四处望了望,确定了方向后,又埋头贴在地面上,一棍子一棍子开始测量起来。
有了确定的数值,活门的位置很快被找到,只是当辛鹤兴冲冲地抬头时,整张脸都瞬间煞白了——
那原本应当是活门的位置处,像是遭遇了战火的袭击与焚烧,彻底坍塌,只剩下一堆乱石了,机关完全被毁掉,根本没有出路了!
“完了,活门没有了……”辛鹤面如死灰,握着捣衣棍的手剧烈颤抖着,她发丝凌乱,一身狼狈,从头到脚脏兮兮的,盯着那堆乱石呼吸急促,眼眶都泛红了。
“小鸟,你别急,别急……”骆青遥远远望着辛鹤发颤的背影,担心他想不开,一时间被彻底击垮,正想再开口安慰他时,那道背影却猛地一动。
辛鹤忽然抬起衣袖,狠狠抹了下眼睛,重燃斗志般,咬牙切齿道:“活门没了,还有一道内门,大不了再算一遍,我就不信老天爷真要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