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鹤斜睨了骆青遥一眼,语气中掩不住的幸灾乐祸:“臭青瓜,他们来找你麻烦了,你自求多福吧,我先睡了!”
说着,她趁骆青遥愣神的功夫,将自己的被子一扯,往身上一卷,直接就对着墙壁装起睡来,一派打定主意不听不闻,不管不顾,及时撇清关系,置身事外的模样。
“喂,破鸟人,你太不仗义了吧!”
这撇清关系的速度也太一气呵成了,骆青遥都有些哭笑不得了,眼看着那些黑影越靠越近,他按捺住呼吸,伸手按住那个胸前装有蛊虫的盒子,心弦愈来愈紧绷,脑中飞速想着对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眼睛一亮,灵机一动想到了什么,忽然一把扣住辛鹤的肩头,将她猛地翻了过来,捏开她的嘴,一股脑儿就将东西喂入了她嘴中。
辛鹤猝不及防,只觉喉头一热,有什么顺着咕噜滑入了腹中,她猛烈咳嗽起来:“臭青瓜,你给我吃了什么?”
“连心蛊。”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骆青遥也是出了一身虚汗,好在成功了。
“什么连心蛊?”
“准确地说,是一只蛊虫。”
“什么?”辛鹤脸色大变,身子差点就要弹起来,骆青遥却对她笑得无比愉悦:“母虫在我腹中,你这只是个公的,使命就是誓死保卫母虫,也就是说,你从现在开始,得不惜一切代价,拼尽所能地保护我,不然就会……”
他话还没说完,一双腿就被人拖下了床,黑暗中有人狠狠啐了一口:“前院的老大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敢在我们惊蛰楼里放肆,简直就是找死!”
骆青遥身子一闪,堪堪躲过那些人的拳脚,床上的辛鹤也一下坐起,心急如焚地问道:“不然什么?”
骆青遥顾不上回答,左闪右躲间,却到底不敌这么多人的“围剿”,混乱中还是狠狠挨了一脚,正好被踹在胸口上,他闷哼一声。
这边他还没怎么着呢,那头床上的辛鹤已经一下捂住胸口,疼痛地倒吸了口冷气,额上登时冒出一层细汗。
“鸟人,你现在懂了吧!小爷身上疼一分,你就会疼十分!”骆青遥在围剿圈中高声喊着,眼见又有无数拳头向他挥来,他急声道:“还不快过来救我!”
辛鹤身上陡然间又“挨”了几拳,疼得眼前都冒金星了,这下由不得她不相信了,她咬牙切齿着,恨不能碾碎那只青瓜,“你这个王八蛋,我真想一刀剁了你!”
骆青遥想也不想地接道:“剁了我你也活不成了,别罗嗦了,快来吧,鸟兄!”
门外夜风呼啸,幽静的长廊上,有人提着灯盏走近,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门外,竟是三道人影。
“听听,里面是不是已经打起来了?”
提灯之人正是一袭紫衣的岑子婴,他凑在门外听着里头的动静,脸上颇为自得:“我都吩咐好了,让徐坤他们先打头阵,打不过阿朔再上,总之今夜一定要让这家伙吃点苦头,给他一个下马威瞧瞧,不然他还以为自己多厉害,小看了咱们惊蛰楼呢!”
“就为了这个?”一头白发的少年面色冷峻,站在夜风中,微微皱了眉:“大半夜不睡觉,拉我们过来,就是看这个?”
他旁边的萧然也打了打呵欠,拉下了身上的纱衣,转着一双慵懒漂亮的眼眸,像条软绵绵的美人蛇,“我还以为有什么稀奇事呢,原来这么无趣,六郎,你拖我们出来,就为看这样一出陈词滥调的戏?就没点新鲜的吗?”
“怎,怎么,你们不想看这家伙吃瘪吗?”岑子婴提着灯手足无措,大感意外。
“他吃不吃瘪,关我何事?”裴云朔冷冷望了他一眼,直截了当道:“我对他没兴趣。”
旁边的萧然也连忙举手表态:“我同意阿朔的,我更没兴趣,走啦,回去睡觉了……”
他与裴云朔正打算转身离去,打道回府时,门里忽然传来了惊奇的一声:“你,你内力全被封住了?我说你怎么一直都不回击,根本不像传言中那样的好身手,难怪了!”
“是徐坤!”岑子婴一听声音便知。
身旁的裴云朔与萧然也顿住了脚步,看向那扇紧闭的门,彼此对视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中瞧出了同样的疑惑。
这徐坤是个练家子,幼年曾被家中送去少林寺学过几年,底子不错,也懂得一些经脉穴道的东西,他摸出来的结论定然错不了。
果然,门内很快传来一个喘息的声音:“还不是鲁判官干的好事,等小爷冲开了穴道,你们这群家伙一个都跑不了!”
说话的正是骆青遥,他气喘吁吁的,显然正在不住躲闪间,听情形似乎很是狼狈。
“原来这家伙的内力被封住了,还是那鲁院首干的,那他下午时还那么嚣张,居然还敢替人出头,一副有恃无恐,要跟阿朔比划一场的样子,他不是疯了吧?”
岑子婴一脸吃惊,怎么想都觉匪夷所思,倒是他旁边的萧然,美眸一弯,清媚地一声笑了出来:“这戏有点意思了,我看这位前院的‘遥哥’,还真是个少见的妙人。”
三人之中,唯独裴云朔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深深,若有所思,紧紧盯住了那扇门。
夜风萧萧,月色愈寒,里头不知怎么,越打越激烈,忽然“啪”的一声,像是好几个人被同时重重摔在了地上,里面居然还有徐坤发出的一声惨叫!
“不对啊,怎么战况扭转了?”岑子婴脸色一变,难以置信,扭过头,有些不确定地看向裴云朔与萧然,“难道是,这家伙……冲开穴道了?”
他话音未落,里面又接连传出一阵惨叫,劈里啪啦的声音中,像是割韭菜般,齐刷刷地倒了一片人。
这下门外的三人再按捺不住,裴云朔直接上前,一脚踹开了门,大风猎猎,一股强劲的杀气扑面而来,三人齐齐望去,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