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阁阁楼装潢精致,就连门上,都雕着精细的花纹。
悦耳动人的音调从四方传来,让人不由得心静如神。
若是往日见着其他音修倒还好,可沧辞如今却只剩下满脑子的“如坐针毡。”
施闻已经执掌了清音阁数百年了,行事风格自然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在沧辞这,他如今就是连看着施闻面上的笑颜,都感觉心里有些发毛。
这普天之下,能让他有这种畏惧感的,恐怕只有她一个人了。
不过,沧辞如今面上也端得正,也还记得他今日前来的“任务”。
“许久未曾来拜谒,也是我的失职。”沧辞微微颔首,眼眸轻垂,声调平平,与往常同司烨在一道时的插科打诨全然不同:“清音阁如今也蒸蒸日上,也归功于施阁主治理有方。”
这些酸皱皱的话沧辞信手拈来,毕竟也是几个宗派的挂名长老,这种事他也没少做。
只是对着施闻,沧辞却感觉什么都不对味。
施闻也是大美人,风姿绰约,不如清音阁弟子一般的婉约做派,却也有自己的韵味。
她听着沧辞这些话,脸上便是连神色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反倒是自己先开诚布公翻了一下旧账。
“当初是我年纪轻,有些事超了分寸,原本还担心你会介意,如今…”施闻轻轻一笑,她眼尾微微勾起,尽显风流:“看起来倒是我多虑了。”
沧辞忽然卡壳,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
他从一旁端起茶来,干巴巴地一笑,借着喝茶时,挡住了自己有些僵硬的面色。
如今的施闻和当初的她有着些天壤之别,只是沧辞还会有些许恍惚。
难道…施闻真的变好了?
他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就将这个抛在脑后了。
反正变不变好,都与他无关。
他现在,只是一个替司烨卖命的先锋罢了。
想到司烨如今不知道在哪,沧辞便有些咬牙切齿,可面上却不能显露丝毫的不满。
他将茶盏放下,牵起一抹笑来:“自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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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司烨那头,他这回没有再让玄煞守在客栈内了。
只不过,要是想悄无声息地出门,以原型的玄煞自然是个大大的包袱。
等到司烨提点过之后,玄煞有些不情不愿的,转了个身,就变成了毛茸茸的样子。
梨初夜里原本是有些困意的,可一看见玄煞缩进了司烨的怀里,梨初眼睛一下就瞪大了,就连瞌睡都跑了。
她一下从司烨的要腰上挣扎了下来,下一刻,雪白灵剑就立在了玄煞与司烨的面前。
玄煞不知道梨初这是要做什么,还与她玩闹似的用爪子勾了一下她的剑穗。
只是下一刻,它却发现自己旁边却突然挤进来一个小东西,面前的梨初也不见了踪影。
玄煞的爪子在空中呆愣了一会,半晌才回过神来,有些不情愿地嗷呜了两声。
就连司烨都有些一愣,他缓缓低下头来,眼神里却一闪而过一丝温柔。
他伸出手来,就当梨初以为他要将自己放下去的时候,司烨的手心一转,朝向玄煞。
“别闹。”
梨初眼睫动了动,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好像裹了一层蜜似的,黏糊得很。
司烨依旧是将他白日里拿出来过的玉碟放在手心里,照例地往里注入灵气。
只是,不知道怎么,司烨突然眼皮一跳。
第二次了。
他静下心来,抛开了一切杂念,阖上眸子不再想其他的事。
玉碟缓缓飘浮在半空之中,散发出乳白的灵气。
梨初耳尖动了动,她侧过头来,仰着头去看司烨的神色。
只是她这个呆着的位置有些不太好,都只能看到司烨的下巴。
忽然,一滴汗径直地落了下来,从下巴,到喉结,再滚落进衣襟之中。
梨初稍稍有些呆滞,她默不作声地,重重地咽下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