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办公室。
原本和幼女进行你追我赶游戏的中年人收起了笑容,好像之前身上颓废的气息只是错觉。
金发幼女气呼呼的推开办公室隔壁房间的门跑了出去。
森鸥外打量了办公室一周后,走到房间中央的办公室桌子后面,按下了手边的按钮。能够将街道风景尽收眼底的玻璃窗通电着光后变成了一年灰色的墙壁,房间顿时暗了下来。他弯腰坐在黑色的皮衣上,之后两个贴身保镖不知从房间的哪里悄无声息地走出来,站在他身后。红木办公桌上台灯的光芒映照出了他的侧脸,他眯起眼、稍稍皱起眉头,将手肘搭在桌子上,食指在面前交叉了起来。
“——那么,”
他说。
“是。”织田作答应道。
“织田君,我这次叫你来不是为了别的。”昏暗的办公室中,森鸥外目光锐利起来。
“是。”
“……织田君,”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有没有被人说过‘应该多吐槽一些’呢?”
“经常会有。”织田作回答道。
这么说着,他不禁有些疑惑首领的全知全能了。于是他将寻求答案的目光投向了森鸥外身后的两个保镖。面无表情站在那里的同事见状默默移开了视线。
“简而言之,你现在刚刚进入这个房间,你什么都没看到。明白了吗?”
“是。”织田作点点头,他的确是刚到,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我刚刚到达这里,首领明明正忙着脱幼女却专程停下来顾及我,实在感激不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森鸥外心头一梗,手指捏着眉心一时间陷入沉思,半响,像是反应过来一般点点头。
“记得以前干部太宰君曾说过——‘织田作是个说一不二的男人。虽然要习惯他的作风相当困难,一旦习惯了反而觉得各种治愈’……我现在有些理解了。”
他像是要一扫刚才为止的气氛干咳了一下,说:“那么,关于我叫你来的原因呢——”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银色雪茄盒,玩了一阵后抽出一根雪茄,但并没有点燃而只是拿在手中把玩。之后用低沉的声音说:“我想拜托你找一个人——”(#)
“找人吗……?”织田作反复琢磨着这句话。
“请允许我确认几个问题。首领您会直接在这里下达命令,可见要找的人一定非同小可。我身为一介下级成员能够胜任如此重要的工作吗?”
虽然听到的不会死“我要你死在这里”已经相当欣慰,但还不能完全放松啊。织田作想。
“好正经的问题啊。”森鸥外忽然笑了,“一般来说,你这样的阶层的人都是用来在抢占最前线充当肉盾、或者怀抱着炸·弹冲进警屯所自爆的。但我对你的风评也有所耳闻,这次的工作无比希望你来做。”(#)
森鸥外将雪茄塞回盒子,用手捋了捋有些滑落的刘海,丢下一个深海炸弹般的消息。
“下落不明的人,是情报员坂口安吾。”
闻言,织田作放在身侧的手止不住的抽搐一下,与平静的表情相反的,是内心涌起的惊涛骇浪。若是让他自己形容,大概就是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的感情汹涌而出。无数的疑问符号正从火山口铺天盖地的涌出。
“真是镇定自若啊。我本想你要是刚听了这句话就慌了手脚,那必定是胜任不了这份工作……
很好,那我继续说吧。安吾君是从昨晚开始失去音讯的,据说是晚上没有回家。他究竟是自己隐藏了踪迹、还是被什么人绑走了,现在还完全没有头绪。”
这么说的话,安吾是昨晚在酒吧分别之后失踪的。织田作之助思衬起来。
至少在酒吧的时候还没看出什么不对劲。
那时候,安吾说的是他之后要回家。如果那句话是假的,他或者是太宰应该能注意到——恐怕是一定会注意到。
“就像你知道的那样,安吾君是我们黑·手·党的情报员。”森鸥外没精打采的叹口气,那表情就像是发自内心的担忧下落不明的成员。
“他脑中装着黑·手·党不计其数的顶级机密,包括黑帐的管理方法、向黑·手·党上交保护费的企业和官员名单、走私品交易对象的联络方式等等。这些情报如果出卖给其他组织不仅能获得高额报酬,还能让他们一点点切断组织命脉一举击溃我们。即使并非如此,安吾今也是我重要的优秀部下,如果他遇到什么事我也想尽力去救他。我的心情你能理解吧?”(#)
“当然——”
张了张嘴,织田作只能简单的说一句附和的话。
就像是晚餐附和的小菜一样无足轻重吧。他想,毕竟统帅地下组织的领导人和无名小卒之间立场实在是相差太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