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

失望。

愤怒。

一瞬间，江尘的情绪千回百转。

对于之前燧人氏等族人的举动，江尘不说完全赞成，但也多少抱有一点儿期盼。

如今局面对于人族而言的确是十分不利。

纵然江尘对自己有信心。

可他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不出任何意外。

如果有太上、女娲这两尊圣人出手，暂时庇护人族一番，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然而江尘怎么也没有想到。

这两个，竟然会无耻无情到这样的地步。

不但不肯帮助人族分毫，反而还要出手惩戒人族。

“他们，怎敢如此！！”

这是江尘在愤怒之中，生出的念头。

对于太上，江尘其实一直都有些意见。

毕竟作为从历史下游溯流而上之人，江尘其实知道太上对于人族多有攫取。

不过在江尘看来。

太上毕竟也还是人教教主，再怎么样，他也得要点儿脸面吧？

然后是女娲。

对于女娲，江尘看待她可是和太上不同的。

甚至可以说。

江尘对于女娲，心中也是有几分推崇。

因为这可是人族圣母。

然而现在。

看着太上和女娲两个，一个顶着人教教主的身份，一个带着人族圣母的尊崇，出手惩戒人族毫不留情的模样，江尘却是感觉，自己内心的某些想法幻灭了。

此刻感觉到幻灭的，当然不只是江尘。

之前被太上和女娲出手以至于吐血的燧人氏、神农氏等等，他们好不容易稳固自身伤势，再看向刚才祭拜的圣像，脸上神色变幻，却是难以平复。

“我等虔诚击败圣母、教主万古岁月，从为有过丝毫渴求，而今无奈之下祈求一时庇护，圣人若是有何为难，难以出手，那我等也不敢有丝毫埋怨。”

“然而现在，圣人不但不肯给与庇护，不肯给与只言片语的解释，反而瞬息出手击伤我等。”

“……我人族，到底有何罪孽，竟然让圣人，残忍如此！！！”

燧人氏等人的声音，一开始不高，而到后面，却是有震动天地之势。

一声声质问，带着的并非是单纯祈求被拒绝的恼羞成怒。

甚至可以说，他们此刻根本的情绪，根本和被圣人拒绝帮助无关。

真正让他们感到幻灭绝望的，是他们全身心虔诚信仰的圣人，在这人族最为艰难的时刻，不但不肯对人族提供丝毫帮助，反而捅了人族一个三刀六洞。

只是。

对于人族的种种质问，此刻太上和女娲却是全无反应。

他们留在圣像之上的烙印已经被收回。

人族，再不能打扰他们了。

声音久久回荡。

终于在某一瞬间，以燧人氏、神农氏和轩辕氏为首的人族，做出了一个惊天举动。

他们悍然起身，却是不再看顾圣像。

“人有何辜？天要亡人！”

“天要亡人？人为何还要拜天！”

绝望到极致而生出的咆哮，在此刻震动于首阳山顶：

“天不眷顾人族，人族当自强！”

“今日，吾等请江尘为人族圣皇，领导我人族……自救！！！”